你站住!”
寧君遲果真停了下來。
皇后道:“你就不怕,我將你的心思,說與皇上聽?皇上若知曉了你的心思,他豈會仍舊讓你去接太子?”
“二姐錯了。”寧君遲轉過身,平靜的看向皇后,“若皇上知道了我的心思,定會力排眾議,一力讓我去接太子。因為,我心中傾慕太子,才會將太子的安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只是等我回了長安,皇上就容不得我繼續留下來了。”
帝王之心,豈能容下他的那種心思?可是,正是帝王之心,卻又能容他活下來。只是,到時候,寧君榆會被從戰場召回,而他則會被派上戰場,一生不得回長安。
“二姐是希望,君榆繼續執掌兵權,還是,一個傾慕太子的人,遠赴邊境,執掌兵權?”寧君遲看向皇后,淡淡道,“二姐,還是好好想清楚,再去告密罷。至於十二皇子……二姐當真以為,他小了太子十二歲,還能坐上那個位置麼?二姐莫非不曾想過,一旦太子暴斃,那麼,下一個要死的人,就是十二皇子了麼?”
歷朝歷代,奪嫡之爭,何其兇險?
如今天元年間,奪嫡之爭不甚明顯的緣故,一是棠落瑾是“中宮嫡出”,身份正,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都對他極其看重,二來,則是棠落瑾比起其他年長的皇子要優秀上太多,其餘皇子才遲遲不敢動手。因為他們自己心中清楚,自己一旦動手,就必須要讓棠落瑾徹底死掉,他們才有機會活下來奪嫡。
而棠落瑾一旦死掉,那麼,另一個佔著嫡子位置的十二皇子,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就算寧家會護著十二皇子,然而深宮之中,手段諸多,寧家當真能防得過來麼?
可惜皇后早早就被皇儲的位置迷了心竅,連自家大姐都能利用,又如何會看得穿這一點?
寧君遲緩緩離開清寧宮,抬頭望著湛藍而一望無際的天空,微微閉目。
良久睜開,回了府中,就瞧見了急衝衝趕來的小廝。
“公子,公子,二公子的親隨提前到了,說是明日,二公子就能進長安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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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寧君遠果然進了長安城。
寧君遲提前讓人往宮裡遞了訊息,今日要和兄長一道入宮——天元帝素來喜歡他,聞言就準了。
因此他一大早就等在了城門口。
寧君遠一行人到的時候,他直接迎了上去。
自從九歲那年從邊境離開,寧君遲就再也不曾見過自己的父親和兄長。
數年一別,今日終於得見。
饒是寧君遲,再見到掀開車簾的馬車裡的人時,也是稍稍一愣。
寧君遠亦是如此。
當年對岳雲容的喜歡和縱容,讓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最敬佩的長兄,年幼的三弟寧君遲亦是因他之故,九歲稚齡便帶著重要證據,被幾波人連續追趕著,繞道往長安城去,只為要給寧家洗清冤屈。
對著這個弟弟,寧君遠何嘗沒有愧疚?
“君遲?”寧君遠看著眼前已然長大的三弟,目光微微一頓,開口嘆道,“你長大了。”
寧君遲目光落在寧君遠腿上的毯子上,目光一黯,上前一步,張了張嘴,也只喊出一聲:“二哥。”
十六年未見,長兄的死又和寧君遠有關,饒是寧君遲明知那件事情並不能全怪寧君遠,他此刻竟也不知該說些甚麼。
寧君遠自是猜得到寧君遲心中所想,招手讓人和他一起上了馬車——他剛剛從邊境回長安,並不能立刻回家,而是要先往宮裡去,見過了皇帝,才能回家。
寧君遲上了馬車,就和寧君遠相對而坐。
寧君遠年長寧君遲十歲,脾氣更溫和一些,見寧君遲只沉默著,不知如何開口,他心中嘆氣,面上只絮絮的說些邊境之事。
“……父親原本也想回長安一趟。他多年不曾見過你和小妹,心裡也是想的。只是,邊境的戰事,沒有一時是真正停歇的。父親唯恐他當真要回來的話,君榆一人,不能在邊境支撐住。父親無法,雖思念家人,卻始終離不開。”
寧君遠道,“不過,父親說了,君榆在帶兵打仗上頗有天賦,想來再過個三四年,父親就能告老回長安了。”
而那個時候,因種種事情,不能去戰場一展才華的寧君遲,才能一赴邊境。
寧君遠知道,寧家男人,都是生來打仗的。他的三弟自小就戰場和長安兩處奔波,打仗的天賦比之長兄都不差。可惜就可惜在,當年寧家被奸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