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遲的一隻手臂,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把人攙扶了起來,“孤送他回帳篷。”
那個叫住棠落瑾的人,忙忙伸出手來,欲要在另一旁去扶寧君遲,結果卻被裝作喝醉的寧君遲,驀地開啟了手。
棠落瑾面無表情道:“你退下。”
那人如蒙大赦,忙忙退下。
棠落瑾雖知道寧君遲是在裝醉,可還是一力把人給攙扶到了帳篷裡。
——在邊境兩年,他的個子長高了,力氣也變大了,扶一個寧君遲,自然不在話下。
只不過,單獨面對寧君遲,卻讓棠落瑾有些頭疼。
“小七。”
“嗯?”
“小七。”
“……”棠落瑾轉身看向被扶到床上的寧君遲,面無表情。
“小七。”
如同唸咒似的,閉著眼睛裝醉的寧君遲,忽然又叫了一聲。
棠落瑾站起身來。
抖了抖衣服。
寧君遲終於不裝醉了,驀地睜開眼睛。
棠落瑾靜靜看他。
寧君遲道:“這件衣裳不好看,舅舅給你帶來了不少衣裳,你穿那些。”
棠落瑾:“嗯?”
寧君遲聲音微微沙啞:“那些,是我在你這個年紀,曾經穿過的。”只是,身為信國公,太子的舅舅,天元帝面前的大紅人,寧君遲的衣裳多了去了。他挑出來的這幾身,都是儲存的好,他穿過但不常穿的幾件。
“……”棠落瑾道,“舅舅醉了。”
“是嗎?”寧君遲索性不再裝了,從床上起身,慢慢一步一步走向棠落瑾,低頭,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那副畫裡,小七不就穿著舅舅的衣裳麼?畫裡的小七,甚美。”
棠落瑾依舊不語。
寧君遲嘆息一聲,道:“小七,做事總要有始有終。你兩年前送了那樣一幅畫與我,就該想到我心中會如何做想。兩個月前,你寫信與我,說‘盼舅舅親至’。你既盼著,我定會來。”
“小七,無論你心中如何想。這件事,你既開了頭,就不能有始無終。舅舅,還等著小七,真正穿上舅舅的衣裳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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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還等著小七,真正穿上舅舅的衣裳的那一日。”
棠落瑾原本還面無表情,待聽到這句話,嘴角立時一抽。
——他一直以為,他的這位三舅舅,他選中的這個可以讓他的位置更加穩固的人,是個非常非常正經的正人君子來著。
結果……
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從寧君遲口中,聽到這麼一句調。戲人的話。
“舅舅,你醉的太厲害了。”棠落瑾正了正衣衫,板著臉道,“現在,你該好好睡一覺。等明日一早,舅舅就會把現下說的話,做的事,全都忘記。”
爾後轉身就要離開。
寧君遲伸手一擋,棠落瑾迅速一側身,須臾之間,二人就接連過了好幾招。
棠落瑾如今在戰場上待了兩年,打仗和打架的本事都長了許多。然而,他始終打不過頭一個教他打架的人——寧君遲。
寧君遲不過幾招,就把板著臉、一絲絲的笑容都不肯露的少年,給壓在了床上。
——雖然住的是帳篷,卻也是最好的帳篷。帳篷裡還放著一張格外寬大的床。床上的被子柔。軟極了,因此寧君遲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棠落瑾腦袋裡只想到一句話“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寧君遲這個師傅,果然沒有把全部的本事都交給他,自己私底下還藏了那麼一手!”。
寧君遲卻不管那些,他一隻手壓制住棠落瑾的兩隻手臂,另一隻手,則是撫。摸上少年的臉頰。
光滑,溫暖。
就像是他無數次夢中觸碰到的那般。
“舅舅,”棠落瑾聲音微微拔高,清冷依舊,卻並無焦躁之意,“鬆手。”
“呵。”寧君遲微微一笑,又將少年的臉頰撫。摸了一遍,最後還按在了少年額頭間的硃砂痣上。
“小七不是說,舅舅醉了麼?”寧君遲道,“舅舅既醉了,又如何會聽得懂小七的話?繼續像從前一樣,由著小七,想做甚麼,就做甚麼呢?”
棠落瑾微微蹙眉,正要開口,就發現額頭上被一個溫潤柔。軟的物體給碰觸了一下。
“醉酒的人,是可以任性的。”
寧君遲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同時翻轉了下。身體,將少年抱在了懷裡,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