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春子眉目間憨憨傻傻,滿臉堆著笑意,一看也知道沒什麼心眼的,才都略略放心。
火小邪暗道:“看樣子比奉天城裡玩雜耍的史大個還要高出半個頭!不知力氣趕不趕的上他?”
錢掌櫃在前面引路,大家在後面跟著,嚴景天問道:“掌櫃的生意可好?”
錢掌櫃答道:“不行啊,自從郭松臨大人和張作霖張大帥開打以後,我們這條路上就沒有什麼生意了,今天好不容易才盼到您們幾位客人。”錢掌櫃說的郭松臨和張作霖開打,正是1926年前後,郭松臨反了張作霖,舉兵相抗,張作霖只好請日本關東軍來幫忙,這才抓了郭松臨,賜他一死。但郭松臨死後,還有一批死黨殘部抵死不降,嚷嚷著要給郭松臨報仇,導致還有些星星點點的戰役,所以這段時間,遼寧一帶兵荒馬亂,很多路都沒有客商往來了。這錢掌櫃倒是說的實情。
錢掌櫃對嚴景天暗示般的提問毫無反應,自說自話,連火小邪都覺得奇怪,明明院中一角拴著七八匹馬,怎麼叫今天才盼到客人?難道這些馬匹是自己跑來的不成?
錢掌櫃引了嚴景天進屋,客氣的問道:“幾位客官,是先吃飯,還是先住店?小店別看簡陋,後院裡有上好的客房三間,保證乾乾淨淨,住的舒舒服服。”
嚴景天答道:“先吃飯吧!掌櫃的有什麼好菜,都端上來吧!差不了你的銀錢!”說著從懷中摸出幾枚銀元,丟在桌上。錢掌櫃眼睛都直了,上前把銀元收起,說道:“幾位大爺,請坐,請坐!小店有新鮮的山珍野味,絕對是城裡都難得吃到的,一會就來啊!”說著趕忙跑了開去。
嚴景天他們圍坐在桌邊,無不伸了神懶腰。
火小邪也老實坐下,左右望了望,用手指摸了摸桌面,說道:“我怎麼覺得這店裡不止我們幾個客人啊?”
嚴守震罵道:“還要你說!”
嚴景天說道:“嚴守震,你就讓他說說唄。”
嚴守震衝火小邪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
水妖兒拍了火小邪一把,顯得大大咧咧的說道:“猴子,想說就說唄!”
火小邪瞪了嚴守震一眼,心中罵道:“就你會兇!”嘴中則說道,“剛才進來時,院子裡分明有幾匹馬栓在旁邊,連馬鞍子都沒解,要麼是和我們一樣,剛來沒多久,要麼就是要趕時間,隨來隨走。可這掌櫃的還說什麼沒生意,好不容易才等到我們這幾個客人。”
嚴景天說道:“不錯!還有呢?”
火小邪說道:“還有,我們這張桌子,昨晚分明有人吃了酒菜,桌子沒擦乾淨,現在上面那層油味還在呢。”
嚴景天一愣,說道:“這是個什麼道理?”
火小邪說道:“你們都是不愁吃喝的人,我從小就餓肚子,飢一頓飽一頓的……其實這桌子上沒擦乾淨的油,一天一個樣子,我看一眼,摸一下就知道了。”
嚴景天問道:“那你怎麼學到的呢?”
火小邪黯然說道:“小時候,餓的實在厲害了,就總去偷潲水吃,那餐館的後廚通常都擺了張桌子,只要那桌子上沒擦乾淨的油不過一兩天,就能吃到新鮮的潲水,否則會拉肚子。時間久了,就記得了。”
火小邪所說,大家聽的都是有些愣了,嚴守震一張不耐煩的臉略略舒展開了一些,轉頭過來聆聽,神態略顯溫和。嚴守義還是一張木雕似的臉孔,動也不動,但似乎也略有所思。
嚴景天輕聲道:“所謂的本領,始創之時,都是為了謀生。就好象我們偷盜之術,普天下第一個去偷盜的人,恐怕也是為生計所迫吧。”
火小邪突然說道:“那你們這些世家的人,並不愁生計,還要偷什麼呢?為什麼去偷呢?又為了什麼人偷呢?”
水妖兒張口答道:“為自己啊!我不去偷玲瓏鏡,我爹爹水王就一直要管著我。”
火小邪點了點頭,又對嚴景天問道:“那嚴大哥你呢?”
嚴景天眨了眨眼睛,慢慢咧嘴大笑起來,火小邪不知道為何嚴景天如此發笑,好奇的看著嚴景天。嚴景天呵呵呵邊笑邊說:“火小邪,你這小子,你這娃娃!問的好啊!只是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上來。你不是個下五鈴的小賊,想的東西倒很有趣!”
嚴守義木雕臉上動了動,也是猛然說道:“嚴堂主讓我偷,我就偷!管他為什麼?”
嚴守震罵道:“嚴守義你就是個呆子!”
嚴守義回罵道:“誰是呆子!”
嚴景天更是笑得前俯後仰。
嚴守仁在火家四人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