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著刀大步走近,神情和刀尖俱是麻木不仁。
宋吟被蘇秋亊抱在懷裡,對方不鬆手他也動不了,他在想,蘇秋亊換藥是想害他哥嗎?
之前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他也在場,宋吟認為那些兄友弟恭不像是裝出來的,但是他不能保證感覺不會出錯,比如蘇秋亊確實是想殺了他哥,現在也確實想滅了他的口呢。
男人看著蘇秋亊懷中的宋吟,比上次走廊那回看著要有肉了些,手指細細的,因為他的靠近抓緊了面前胳膊上的衣服。
他慢慢走近,蘇秋亊本看著宋吟腦袋上的髮旋,忽然,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單手抱住宋吟向後挪了一步,那把刀因此落了空。
“把人放下!”男人咬緊牙冠,“你護著他幹嘛呢?”
蘇秋亊望向男人隱怒的臉,手下微微鬆動,讓宋吟喘上了一口氣。
為了滅口,為了以後的大計沒有風險,男人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刀,高高揚起往宋吟脖子上劃了一下,這個地方只要得手,任何人都要當場血濺四里。
但他的刀即將碰到宋吟的前一秒,蘇秋亊抬手按住了他的動作,快,準,穩,他的手幾乎不能動。
廂房裡他自己一個人站一邊,蘇秋亊和宋吟站一邊,似乎那兩人反倒成了一派,他氣笑了:“這個時候你還分不清主次?他今天但凡出這個門,把看到的事說出去,你和我一個都活不了,別說你和他處了兩天,可以慷慨到為他去死?”
他吼完,又緩和了下語氣,說著宋吟聽不懂的話,其中懇切讓蘇秋亊面色微微動容,“我話說重了,但是你要明白,這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別因為一個人……”
他頓了頓,微妙道:“還是這種很有可能在玩弄你感情的人,耽誤大事。”
宋吟:“……”
宋吟眼皮微微上翻,怎麼還夾帶私貨地罵他壞話啊?
宋吟的怔忡只是須臾,因為他發現男人再度朝他靠了過沒有絲毫停止,他有些喘不過氣,那把刀一顛動,他便像驚弓之鳥一般向後縮。
他此時正背對著蘇秋亊,蘇秋亊可能看不到他臉上的震愕,但能感覺到他身體無骨一樣地往下滑,耳朵尖白白的,臉上唯一熱的地方還是蘇秋亊捂出些什麼。
男人卻因為他這個動作確認了他的離心,和他無話可說了,一把扣上宋吟的腕子,趁蘇秋亊不注意將人拽到了身邊,而這個過程中,他的刀沒有離過手。
事後蘇秋亊可能會怨他,但無所謂了,那時候人都沒了……再生氣又能怎麼樣呢?
……
蘇御橋是去看大夫的。
馬場後面還有一個小屋子,蘇祖之叫了兩個大夫候在那裡等著給他做康復,一個是洋鬼子,一個是開著中醫館的大夫,在這一片是等同活佛般的名醫。
大哥還是疼他的。
昨天聽他祖宅裡受了那麼些罪,生怕他留下什麼後遺症,就叫,蘇家所有人都受到過蘇祖之的憐惜,他對每一個姊弟都是一視同仁的,平等地對待,對誰都是一樣的好,而且蘇祖之和蘇父教育子嗣的方針不太同,他更提倡健康學習兩全地活著,學習有必要,身體上也不能有任何閃失。
所以蘇御橋一來學校,就被蘇祖之一個電話叫去了看醫生,骨頭有沒有跪傷,皮肉怎麼調理才能更快好全,這些都給他提前問好了,妥帖得不像話。
蘇御橋走在去小屋子的路上,私心地認為比起二哥,他現在更要喜歡大哥多些……他還是惦記著蘇秋亊那天到底去了哪裡,想不出結果,之前的喜歡就變成了怨恨。
那天二哥到底在幹什麼呢,車上見不到人,十分鐘後卻神奇地冒了出來……著實奇怪。
想不出結果,腦子熬成了一片漿糊,本來的好心情又埋上了烏雲,不過蘇御橋想到宋吟還在等著自己,腳步不由輕快起來。
推開門,兩個大夫一同站起來看向他,他一個個看過去,沒吭聲,對方倒是識禮數叫了他,不過語氣不怎麼好,一個怠慢一個無奈地叫了聲蘇三爺。
臉上也是同樣的弔喪表情,彷彿接到了什麼苦差事,其實也確實如此,如果不是蘇祖之非要叫他們來,哪怕是千金萬銀他們也不願意過來伺候這祖宗的。
他們沒有胡聶的嘴甜蜜,不會哄人,蘇御橋犯事是家常便飯,一個月能惹得他老子抽他五六回,每回都抽得血肉模糊。
每回打完,蘇祖之都會叫人聯絡他們,讓他們儘快調好蘇御橋身上的傷,不管是鞭痕還是掌摑的印子都儘快給消掉,這本那些鞭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