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箋大急,化神鬥法,那人叫方崢一個小小築基去看著,分明是將他支走,以便無人干擾地對付自己。
他一個沒有了身體的元嬰要幹什麼還需得再想嗎?
果然那人等方崢聽話地離開,開口道:“哈哈,我剛才遇見了你那主子季有云,所以就多耽擱了一會兒。等急了吧。我這就來奪舍你,二次奪捨本不可能,但我偏偏拿到了‘仙曇花’,怎樣,我把方崢支走了,你還有什麼花招可施?”
二次奪舍,身體和元神已經很難再融合,“仙曇花”卻有穩定之效,可以令身體不會就此崩潰。
紅箋此時半點真元沒有,什麼法術也使不出來,哪還有招數可施?
只是她聽著這人剛才提起奪舍仇嬌的始末,不禁對他的身份有了深深的懷疑,只等這人開啟“烏羅帳”叫她一看究竟。
“烏羅帳”動了動,久違的光亮和靈氣一齊湧入,但遠遠不夠,這點兒靈氣不足以彌補她枯竭的真元,距離能施展法術還差之甚遠。
紅箋沒有做無用的掙扎,她第一時間去找尋說話的元嬰。
那元嬰方才和方崢說話,已化做人形,面目與真人無異,紅箋抬頭便瞧個正著。
果然是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的長相叫她隱隱覺著眼熟,二十年未見,若換一個場合紅箋還不一定一眼便能認出來,但早在見著他之前,紅箋已經有了懷疑,所以她立時便認出了眼前的這人竟是大師伯井白溪。
當年季有云聯合兩個化神密謀對付丹崖宗水修,第一步便是陷害井白溪與煉魔大牢裡的井老頭勾結,這招甚是狠毒,利用各大宗門對魔修談之色變的心態,既逼得孫幼公退位讓賢,又將掌管丹崖宗法度的大長老水宗明引上了死路。
水宗明和井白溪二人在去煉魔大牢的路上遇襲,這麼多年杳無音訊,大家都以為他們二人早已經遇害。
沒想到井白溪竟然以這種方式突然現身。
紅箋很焦慮,大師伯沒有認出自己來,這也難怪,自己到了小瀛洲之後自作聰明,每天畫著精緻的妝容,就連方崢不是也沒認出自己?更不要說當初在晚潮峰和她只接觸過區區幾回的大師伯。
大師伯曾被季有云施展過《大難經》,所以自己第一次趁他犯病施展《大難經》,便令他有了錯誤的判斷,只怕那時起他就有了奪舍自己的打算。
這真是陰差陽錯,聰明反被聰明誤。
紅箋深刻地檢討著自己,她張著嘴拼命想叫一聲“大師伯”,卻偏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井白溪看出了紅箋眼中的焦急和驚懼,他笑了笑:“別怕,你現在應該攢著精力呆會兒與我好好鬥一斗。你資質不錯,肉身於你我修真之人不過是一具皮囊,仇嬌那樣的我都忍了二十年,不要說你。你說我奪舍之後能不能瞞過季有云去?”
敢情大師伯這還有後續的計劃,可他完全想錯了方向,更何況那朵“仙曇花”會不會發生作用也難說得很。
紅箋使勁兒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可井白溪看上去根本不想再聽她解釋。
時間無幾,井白溪不打算再磨蹭,既要奪舍,再限制著這具身體便等於是給奪舍後的自己添麻煩,所以他取出早準備在這地下洞府裡的丹藥,給紅箋塞到了嘴裡,手掐法訣便要施法。
丹藥化開到生效需要時間,來不及了。
紅箋急地手指不停屈伸,張開了嘴,額上滲出大顆的汗珠來。
“哎,那個……”這個時間離遠響起的聲音在紅箋聽來不亞於仙樂。
井白溪回頭,因為過於信任這傻小子,也因為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法力,他沒有佈下結界防止打擾,可誰知這緊要關頭方崢竟然又折了回來。
方崢唯恐對方聽不見,還在繼續走近,他看到井白溪的元嬰瞪眼望來,搔了搔腦袋,有些不安地繼續道:“剛才忘了問,化神要是來,我怕來不及回來送信,有什麼辦法可以通知你,你好快跑……”
話未說完,他看到了自“烏羅帳”裡露出半個身子的紅箋,嚇了一大跳,瞪圓眼睛吃驚地道:“南蕭!你怎麼在這裡?”
井白溪本想奪舍完了再和方崢廢話,此時眼見再瞞不住了,怕他添亂,不得不解釋:“我託人去問了,丹崖宗根本沒她這麼個人,閆長青也沒有再收弟子,她是專門來騙你這傻小子的。”
他猶不放心,虛點一指定住方崢不讓他靠前:“你就在這裡等。”
方崢一雙眼睛此時卻直愣愣落在紅箋臉上,沒有了“仙霓霞光”的幻象,他終於隔著紅箋臉上那層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