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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方紹宗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推開了懷裡的人，但已經太遲了，該看見的都已經看見了。

那個年代是非常保守的，就是男女情侶間拉拉小手，都會不好意思。

兩個男人瘋狂擁吻，這對於門口這些賓客來講，簡直就是一場從視覺到心靈的暴擊。

所有人都傻在了那裡，沒有一個人說話。

方紹宗慌了，他打著磕巴解釋：

“那個……我……我可以解釋，我就是喝多了，我……把他……把他當成了凌霄。”

他說著，已經在人群中看到了岑凌霄的身影。

那個女人就這麼瞪著自己，面上有震驚也有傷心。

方紹宗慌忙想要上去拉岑凌霄，“凌霄，我真的把他當做了你。我……”

然而岑凌霄的一句話，卻把方紹宗直接打入了地獄，“你怎麼會把他當成了我？你不是說，我只是個幫你生孩子的工具嗎？”

方紹宗心一沉，徹底傻眼了。

他近乎惶恐地看向人群，只見每個人投射過來的眼神，都彷彿透著一股鄙夷，就像是萬千箭羽，朝著他射過來，他卻無處可躲。

岑凌霄看向面前落水狗一樣的準新郎，心中忽生出一抹滑稽之感，認識了這麼長時間，自己竟沒看出來這人是這樣的貨色。

“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忽冷忽熱，好的時候，恨不能把我當公主一樣捧著，壞的時候，卻好像對我非常厭惡。”

岑凌霄推開面前的人，往前走了兩步，“每一次，你對我發火，我都會反思，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你不高興了。”

岑凌霄定定地看著方紹宗，忽然，她笑了一下，笑的是過去半年那個被矇蔽的自己。

“原來，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是你根本不喜歡女人，你只是想要維護一個生育工具而已，所以你一見我要離開你，你就撲上來討好我，一見我回心轉意，就對我棄如敝履。方紹宗，你讓我作嘔！”

“凌霄，不是的，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方紹宗腦子嗡嗡作響，囫圇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聲音都在打顫，卻始終編不出一個說得過去的藉口。

岑凌霄冷笑了一聲，將胸前的那朵大紅花摘了下來，狠狠地撕成兩半，“方紹宗，我就不影響你們倆雙宿雙棲了。以後，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說罷，她一轉身，沉默的人群再度給她讓出了一條道路。

岑凌霄就像是要逃離什麼似的，飛速跑了出去。

紅花在她的身後飄然墜落。

就在紅花落地的一瞬間，呆滯了半晌的人群像是終於被按了啟動鍵，發出了第一聲嗡鳴。

憤怒與謾罵迅速朝著屋中的兩人而去。

“方紹宗，你這是怎麼回事？”

“你這不是害人嗎？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你也太齷齪了！”

“&&*%%￥%&￥%￥……”

指責同鄙夷如同一張大網，鋪天蓋地而下，眼看著人群向自己壓攏，方紹宗臉色發白地往後退了兩步。

新娘的親戚好友此刻也反應了過來，怒火頓時壓不住了，有那力氣大的，已經擼起袖子朝方紹宗奔來了。

“不好！紹宗快跑！”蔣貴仁先發現不對，慌忙去推方紹宗。

方紹宗倒是想跑，可還哪裡來得及？

整個新房就一個門，此時已經被堵得水洩不通，方紹宗就是長了翅膀，也別想飛出去。

拳頭就這麼劈頭蓋臉地落下來。

眼見情郎被人群壓在下面胖揍，蔣貴仁心疼得恨不能以身代之，他瘋狂地把那些揍紅了眼的賓客往外拉：

“你們！你們不能打人！”

他這不出聲，人家還留意不到他，一出聲，倒給了那些被擠到外面，揍不著方紹宗的賓客一個出氣的渠道，“還有他！跟凌霄搶男人！”

“死仆街！揍死他！”

“一起揍！”

*

新娘離開了，新郎被揍了，賓客散了，婚禮就這麼泡湯了。

新房一片狼藉，院子裡也被人洩憤似的砸了一通。

方紹宗和蔣貴仁的傷實在是太重了，一個昏迷，另一個爬都爬不起來。

及至客人們都走了，方照清叫了救護車，跟方巧妹一起陪著他兩個去了醫院。

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