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者,眼睛早已經成為靈識的輔助。
“我說了,沒事!”
頗為不耐,倘若不是侍女樣子看著實在可憐,加上他此刻不宜動手,怕是早就一道法訣扔去,把對方拍成了飛灰。他的時間,可不是用來這樣浪費的。
外間侍女哪裡肯信,楚影越是故作平靜,她心中越是惶恐。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錯在何處,本也無錯。但林麟過往,最是喜歡莫名發怒,遷於旁人。因此而死的僕役,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見曾經的“少主”,在僕人心中,究竟等若怎樣的存在。
“滾!”
楚影的耐心終於磨完,運起真元吼了出來。侍女聞聲,只覺耳中嗡嗡鳴響,腦海一片空白,陷入呆滯。
而他的暴怒,偏又註定了,引起一場小小的風波。
許多時候,一個不經意,就會在筆直的繩子上,繫上了結…
………。
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雍侯府中。
嬴莫疲憊的推開殿門,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繞過庭院,走進花園。
果然,那白衣孤劍的身影,還在花園中。
不同的,他已經坐在了石桌旁,桌上擺著一副不知從哪弄來的棋局,似乎正等待著某人。
嬴莫整了整衣襟,挺直腰桿,肅然走了過去。樹梢垂下的花枝擦過額頭,留下點滴蘸著餘韻的露水。嬴莫目不斜視,簡直就和在宮廷中覲見秦皇般,一絲不苟。
走到石桌前,劍洗心身旁,嬴莫一鞠到底。
“劍先生,當真好雅興。”
偷眼打量了一下棋局,嬴莫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待看清黑白子陣勢,不禁大愣。
這,這分明已經是一盤死局!
嬴莫無法修習高深心法類武學,因此只能錘鍊外功,並將熱情轉移到其他方面。憑藉超人一等的天賦,雖然算不得十全十美,但其人也足贊句諸藝皆通,棋道亦是這般。
嬴莫並非什麼國手大師,但是基本棋理還是懂的,甚至常人眼中,堪稱高手。
這白子局面,盡數被黑子包圍,四面楚歌。一步之後,滿盤皆輸。
這已經不是棋力不棋力的問題,而是必輸無疑,連一子都難落。珍瓏尚能背水一戰,這局,比之珍瓏更加過分,非殘局、乃必死之局,十死無生。
劍洗心好似沒有察覺嬴莫的到來,仍舊死死的盯著白子,彷彿能在上面看出朵花兒。
嬴莫無奈,卻不敢造次,更不敢落座。他知道,對方等的,並不是他。
時間隨著日頭的升起,悄然流逝。待到鳥鳴枝頭,蟬娟露飲,劍洗心這才漠然側目,瞥了瞥嬴莫。
“皇子,可能解得此局?”
劍洗心問,態度高高在上。
嬴莫不敢多想,甚至不願揣摩,這死局是否對方用來影射己方局面。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倘若尚未擁有和對方平等對話的資格,那麼最好保持著“駑鈍”。
“莫,不知。”
這沒什麼好羞愧,雖然嬴莫露出了一副慚愧的神色。但他知道,自己並不羞愧。他也知道,劍洗心知道他不羞愧。是以他在做出這副姿態後,心中就暗暗後悔。好在,劍洗心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嗯…”
劍洗心蹙眉,拂手,在身旁某株綻放的百合花上,取下一滴露水,信指輕彈。晶瑩的露水落到不遠處小池中,一尾錦鯉恰好躍出,一口將露水飲下。
噗通,錦鯉落回水裡,濺起了大量的水花。每一朵,都比露水來的更大,在晨光下,五色迷離。
嬴莫一直在旁觀察著,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興許只是對方信手而為,一種巧合。興許,蘊含著深奧的道理。自負聰明的嬴莫,實在想不通,亦不再深想。
“你不懂,也是應當。因為,連我都不懂…”
嬴莫一愣,不知劍洗心說的,是這盤棋,還是方才的動作。又或者,兩者皆有。
他迷糊,卻不糊塗,恭敬的垂手而立,執弟子之禮。
原本,他是準備打個招呼,就離開的。但現在,對於劍洗心等待的人,他產生了分外濃厚的興趣。
一個,至少在劍洗心看來,能夠破解必死之局的人,究竟有著怎樣的魅力呢?
嬴莫不可能知道,所以,他選擇安靜的等待。
時間過得並不快,感嘆光陰飛逝,總是回望當年。若眼下,沐寒暑春秋,宙光如常。
…
同樣的白衣,卻又偏偏給人難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