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緩緩地回頭,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夫人……這可是你想要的結果?你以為我輸了……是嗎?……其實我沒輸……無論他們選誰……我都沒輸……不過……咳咳……他們倒真的下得去手……”
君凜靠坐在冰棺旁,靜靜地凝視著訾槿毫無生機的容顏,鳳眸中一片死寂。
一直雙眸緊閉的獨孤郗徽身形晃了又晃,待扶住身旁的冰棺方才站穩。
“不是不是!……小啞巴……小啞巴我沒有……我沒有要殺你,我只是生氣你對我出手如此狠辣,我只是很生氣你方才對我那麼狠心,我只是想教訓教訓你……我從未想過要殺你……你別睡……你別睡……不許睡,本王命令你不許睡……我還有很多很多話要對你……我還有很多很多很多話沒對你說……”安樂王絕美的臉龐之上慌張一片,滿眸的驚恐與悽楚。
“我知道……”訾槿臉上掛著笑,緩緩地從懷中掏出那枚紫色的冰晶石,“……你們真傻……呵呵……何必如此執迷……何必如此執迷前世……誰是誰對你們真的那麼重要嗎……真的那麼重要嗎?”
“嘭!”獨孤郗徽的碧綠笛脫落在地發出尖銳的聲音,劃破了他的心。他搖搖欲墜地站在原地,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訾槿,再直直地盯著冰棺,眸光一片陰暗,他喃喃低語:“娘……子……娘子……”
獨孤郗徽緩緩地上前兩步,顫抖地伸出手,想去觸控訾槿,卻被寶羨一把開啟:“你不配!”
獨孤郗徽猛地退後了兩步,身形脆弱且孤單:“不是……不是……不該如此……我要娘子回來……又有何錯嗎?……”
訾槿轉過臉來望著寶羨,輕輕地笑著,那笑容脆弱得讓人不敢觸碰:“寶羨……”
“主子……不要說話,寶羨現在就給你找大夫。”寶羨蹲下身輕柔地說道。
訾槿凝視著寶羨道:“寶羨答應我……帶著梧桐走吧……找個避世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莫要再回來……從下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的暗息……我也不再是你的主子了……答應我……”
“好……”寶羨翡翠色眸子凝視著訾槿蒼白的臉,滿滿的悲痛,他猛然抬手欲將訾槿從司寇郇樂的懷中奪出:“我帶主子去看大夫……你快鬆開!”
司寇郇樂死死地摟住訾槿不肯撒手,訾槿露出痛苦之色:“不是!不是!你別走!別走!我怕了!我真的怕了!你別再躺在那一動不動了!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小啞巴……你不要這樣,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要這樣對我,我什麼也依你,什麼也依著你,我怕了,我怕了……該怎麼辦?該怎麼辦?”這場景熟悉得莫名,恍如昨日恍如昨日,讓安樂王的鑽心地疼痛,止不住地驚慌無措。
訾槿將緊握的拳頭緩緩放開,掌心那枚紫色的冰晶石閃著淡淡的光澤:“赤嵐冰玉……給你們……讓她活吧……”
“不是……不是……”司寇郇樂雙眸無神地搖著頭,不知想要表達什麼。
獨孤郗徽怔怔地看著大口大口喘著氣的訾槿,卻不知為何心疼得那麼厲害。他告訴自己,她死了,娘子便會活過來,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可是不行啊……不行,她的一顰一笑就那樣猛然地闖入自己的腦中,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衝淡了娘子的記憶……沖淡了娘子的笑顏……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她,不該是她……自己喜歡的是娘子……一直要等的人是娘子才對……她和自己不過相識幾日而已……娘子卻陪在身邊那麼多年……那麼多年……已經努力不靠近她……已經努力地不注意她了……還是不行嗎?……
“小白兔,白又白,愛吃蘿蔔愛吃菜……”
“這個……那個你的面板過於的……白,我自小看過幾本醫術……並無他意,你若不願……我下次絕不會多說,我向……嗯嗯……我向魚落保證行不?”
“傳說,每年的七月七日,若是人們在葡萄架下葡萄藤中靜心聆聽,隱約能聽到仙樂奏鳴和織女和牛郎的情話。”
“以後不準這般任性了。”
“你可想好……我和你要換的人,哪個更為重要?”
“看你一副生死離別的模樣,等得了空,我也會再到這看你的。”
“哈哈哈……惱羞成怒了……那表情太可愛了……太可愛了……”
玉夫人瞪大了雙眼,看著奄奄一息的訾槿,終於醒悟:“梧桐快去叫大夫!快去!”
七情不解 魔障難除 因果相報 何是歸期 別葉辭風朱弦絕(九)
別葉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