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出了園子便快步朝前廳跑去,轉念一想寶羨正與夫人商量婚事,一時半會怕是沒時間,想了又想她換了方向朝無水居跑去,若是記得不錯,君太子是住在那裡的。
訾槿靠在橋欄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手中的酒,這壺酒真是苦啊……喝了那麼多,才發現這酒原來是苦的,明明已沒了味覺……怎麼能感受到苦味呢?君凜……君太子……你也不會救我……你也有自己想要的……原來……你並不是為了我才來的……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當年我是這般笑話你的……如今你要討回來嗎?……你要找回來當年我給的屈辱嗎?為了這……連未來的後位都捨得……都捨得……捨得捨得……不捨哪裡來的得……好太子……好心計……
“啊!”黑暗中,疾步奔走的梧桐猛地撞上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奴……奴婢該死……該死……沒看到沒看到……”看清楚撞的人是誰,梧桐連忙跪下身去,嚇得哆嗦起來。
七情不解 魔障難除 因果相報 何是歸期 別葉辭風朱弦絕(二)
別葉辭風朱弦絕(二)剛從地泉沐浴出來的一身白色褻衣的安樂王,冷戾地看了梧桐一眼,細細拍打身上被梧桐碰到的地方:“不長眼的東西,尋死嗎?”聲音中無半分溫度。
梧桐哆嗦得厲害:“不不不……不是的……小姐坐……坐在拱橋上……那橋欄很矮……她喝了那麼那麼多……奴婢勸也勸不住……”
安樂王微微眯著眼:“你不守著她,這是要去哪?”
“寶……寶總管很忙……奴婢這是去去……請請姑爺……”梧桐越說聲音越低。
安樂王斜了梧桐一眼:“姑爺?……你不必去了,本王去看看。”
“是……”梧桐哆哆嗦嗦地回道。
手中的酒壺已空了,訾槿猛地將手中的酒壺扔進橋下的溪水中“呵呵”笑了兩聲,搖搖晃晃地回到門前,提起剩下的兩壺酒中的其中一壺,又搖搖晃晃地回到了木製的拱橋上,斜躺在橋上,笑得異常詭異,明明眸底毫無笑意,還要裝作笑得暢快的模樣。
安樂王剛走進園門,便聽到了這暢快的笑聲,尋著聲音找去,便看到訾槿躺在溼冷的橋上,壓抑一日的怒意從胸口迸發,他快步上前蹲在訾槿面前:“起來!”
訾槿矇矓地看著眼前這個只著褻衣披散發絲的人,歪著頭想了一會,陪著笑臉道:“西……西樂……你為何不梳妝?”
安樂王愣在原地,從得知自己是誰時,她便再不會叫自己西樂。一聲聲的王爺猶如毒針直直紮在自己的心裡,那時卻不自知。如今聽得這一聲西樂,才知道自己有多懷念與她一起的日子:“小啞巴……起來,地上涼。”聲音瞬時柔和了下來。
安樂王伸手去扶訾槿,訾槿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西樂陪我喝酒吧。”
“胡鬧!”
“呵……西樂別裝了……我知道你不能喝酒……幾乎是沾酒便醉……你在月國時……從不敢喝酒……是不是?”訾槿故作神秘地附在安樂王耳邊,小聲說道。
安樂王眼神複雜地看著訾槿,平日裡一派天真懵懂,嘻嘻哈哈的模樣,心中卻比誰都要知道、都要明白,卻偏偏還要壓抑著,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模樣,任眾人周旋自己的周圍。
訾槿見安樂王不答話,扶著他的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當訾槿的手按住安樂王的肩膀時,安樂王才發現訾槿的手冰冷冰冷的。
訾槿走到門前,提起另一隻壺來:“還有……還有一壺……來不來?……你不來……我全喝了……”
安樂王猛然起身,走到訾槿身邊,奪過那尚未開封的酒壺:“小啞巴,有何心煩之事,需躲在此處喝悶酒……不如說來給我聽聽。”
訾槿眯著醉眼看了安樂王一會:“陪……就陪……不陪就算……想套我話……真以為我喝醉了……哼……”
訾槿一副刁蠻嬌憨的模樣,讓安樂王從心底泛起笑意,凌厲的雙眸漸漸地柔軟了下來:“陪你喝酒也行,你也知道我天生懼冷,咱們進屋喝。”
“喝了酒就不冷了……還需進屋……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不痛快……天生懼冷……有這事嗎?……”訾槿潛意識裡還是非常懼怕西樂的,雖是小聲地抱怨著,但是腳已不由自主地朝屋內走去,這便是長期被壓迫的慣性和奴性。
安樂王嘴角微微上翹,眸中滿是喜悅,快步跟上訾槿,不著痕跡地護在她身後。
屋內,只有一盞小燈發出昏黃的光線,青銅香爐裡飄著很淡很淡的荷香。雖然屋內的炭火因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