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一切正如黃小偉所猜想的那樣,二傻因為他那在宴會上無禮的舉動而付出了代價,被縣長趕出了他的家門,隨後二傻便一個人飄落到了某座偏遠的小村莊,在那裡他還是當廚子,給人家做飯,日子應該過得很清貧,但好在他還娶了媳婦,有了兒子,直到今天,黃小偉遇見了這個叫王曉魚的年輕人。
據王曉魚說,他的祖爺爺,是個很怪的人,說話不利索,腦子好像也不太靈光,睡覺也總是流哈喇子,給人一種痴傻之感,但王曉魚只把他當成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並不知道,其實在二傻年輕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那副模樣了。
在王曉魚八歲的那年,也就是二傻去世的那一年,已然一百一十多歲的二傻在有一天,突然從自己的床上坐了起來,挺著他那老邁的身軀,一步步來到了廚房,王曉魚說,他的祖爺爺當時一直在廚房呆了兩天才出來,而當他出來的那一刻,手中多了一個瓦罐。
一個香氣誘人的瓦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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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傻最後一次踏進廚房的前一天,正是春節,而在春節的前一天,也就是大年二十九,王曉魚的父親為了慶祝節日,和他的妻子坐車來到了鎮上,置辦春節用品,而當他們回來的時候,手中同樣多了一個瓦罐。
大年三十的晚上,王曉魚的父親將那個瓦罐放在了各色佳餚之間,興高采烈地告訴他的家人,這是自己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名菜佛跳牆,味道可好了呢,大家一定要好好嚐嚐,要不是因為今天過年,他是絕對不會買這種有錢人才能享受得起的奢侈品。
王曉魚一家人很高興,可默默地坐在飯桌前,已然蒼老的不成樣子的二傻,望著那個瓦罐,望著那個在他的記憶中已然消失了很久的佛跳牆,心中起伏不停,那渾濁的老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又一絲的緬懷與感慨。
又是你,又是你。。。。。。
“來來來,大家快嚐嚐這道名菜的味道怎麼樣。”王曉魚的父親高興的招呼著家人。
可正當大傢伙要好好嚐嚐這道佛跳牆時,年老不堪的二傻開口了。
“這是假的。”
王曉魚一家人頓住了,愣愣的看著他們家的祖爺爺,不明白他這是在說什麼。
人老了,自然不會在像年輕時一樣衝動,只見二傻在說完那句話後,便艱難的站起身,將佛跳牆攬在了自己懷中,隨後一步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那拘僂的背影,看得人心中一顫。
但在當時,王曉魚一家人卻對自己的祖爺爺感到很不滿。
吃獨食的老頭!
這六個字出現在了所有人的心間。
可這又能怎麼辦呢?人都是孝順的,既然祖爺爺想一個人吃,那就讓他吃吧,反正沒有他也就沒有自己。
那一晚,二傻就抱著佛跳牆在房間中坐到了天亮,直到第二天凌晨,他抱著那個瓦罐進入了廚房,兩天後才重新出來,那一刻,他手中的佛跳牆散發出了一股有別於之前的醉人芳香。
年僅八歲的王曉魚正好見證了這一幕。
望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幼童,二傻親切的朝他招了招手,王曉魚看見自己祖爺爺叫他,立馬跑了過去。
待王曉魚來到自己面前,二傻那張褶皺的老臉上掛上了笑容,將手中的瓦罐放在了飯桌上,當他揭開佛跳牆的瓦罐上,濃郁的香味立刻從那狹小的空間中散發了出來。
在醉人的芳香湧入自己鼻尖的第一時間,王曉魚便愣住了,站在飯桌前,傻傻的看著那芳香四溢的美食,小小的鼻子不斷地皺著,吸允著空氣中的香味,他從沒有聞過如此香的東西。
望著自己曾孫子小臉上那驚愕與痴迷的表情,二傻的老臉出現了猶如孩童般的微笑,沙啞道。
“這才是真的。”
王曉魚扭著自己的小腦袋,有些奇怪的望著這位祖爺爺。
一個禮拜後,二傻走了,走的很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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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了黃小偉和王曉魚的臉上,王曉魚講完了他的祖爺爺,望著坐在地面床上,一直低著頭的黃小偉輕輕道:“老闆,這就是我來咋們飯店打工的原因,一開始我是好奇,後來則是奇怪,因為你們的佛跳牆和我祖爺爺小時候給我做的味道一模一樣,而以前外面賣的那些。。。。。。。”
王曉魚笑道:“老闆,你說我祖爺爺和你們家中的某個長輩是不是師兄弟啊?”
黃小偉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他站起身,走到了病床前王曉魚身旁,伸手輕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