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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呢?我還不是與他一般的同歸黃土?誰成誰敗,到頭來又有甚麼差別?”拍拍二人的肩頭,說道:“你們須得始終和好,千萬別自相殘殺。札木合安答是一死完事,我每當想起結義之情,卻常常終夜難以閤眼。”拖雷與郭靖想起在襄陽城下險些拚個你死我活,都是暗叫慚愧。成吉思汗站了這一陣,但覺全身乏力,正要回帳,忽見一小隊人馬飛馳而至。當先一人白袍金帶,穿的是金國服色。成吉思汗見到是敵人,精神為之一振。

那人在遠處下馬,急步過來,遙遙拜伏在地,不敢走近。親衛報道:“金國使者求見大汗。”成吉思汗怒道:“金國不肯歸降,派人來見我作甚?”

那使者伏在地下說道:“下邦自知冒犯大汗天威,罪該萬死,特獻上祖傳明珠千顆,以求大汗息怒赦罪。這千顆明珠是下邦鎮國之寶,懇請大汗賜納。”使者稟罷,從背上解下包袱,取出一隻玉盤,再從錦囊中倒出無數明珠,跪在地下,雙手托起玉盤,成吉思汗斜眼微睨,只見玉盤中成千顆明珠,都有小指頭般大小,繞著一顆大母珠滴溜溜的滾動。這些珠兒單就一顆已是希世之珍,何況千顆?更何況除了一顆母珠特大之外,其餘的珠兒都是差不多大小。但見珍珠光彩柔和晶瑩,相輝交映,玉盤上竟似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虹暈。若在平日,成吉思汗自是喜歡,但這時他眉頭皺了幾下,向親衛道:“收下了。”親衛接過玉盤。那使者見大汗收納禮物,歡喜無限,說道:“大汗許和,下邦自國君而下,同感恩德。”成吉思汗怒道:“誰說許和,回頭就發兵討伐金狗。左右,拿下了!”親衛一擁而上,將那使者擒住。成吉思汗嘆道:“縱有明珠千顆,亦難讓我多活一日!”從親衛手裡接過玉盤,猛力一擲,連盤帶珠遠遠摔了出去,玉盤撞在石上,登時碎裂。眾人盡皆愕然。

那些珍珠後來蒙古將士拾起了不少,但仍有無數遺在長草之間,直到數百年後,草原上的牧人尚偶有拾到。成吉思汗意興索然,回入金帳。黃昏時分,他命郭靖單獨陪同,在草原上閒逛。兩人縱馬而行,馳出十餘里,猛聽得頭頂雕唳數聲,抬起頭來,只見那對白雕在半空中盤旋翱翔。成吉思汗取下鐵胎畫弓,扣上長箭,對著雌雕射去。郭靖驚叫:“大汗,別射!”成吉思汗雖然衰邁,出手仍是極快,聽到郭靖叫聲,長箭早已射出。

郭靖暗暗叫苦,他素知成吉思汗膂力過人,箭無虛發,這一箭上去,愛雕必致斃命,豈知那雌雕側過身子,左翼一掃,竟將長箭撲落。雄雕大怒,一聲長唳,向成吉思汗頭頂撲擊下來。郭靖喝道:“畜生,作死麼?”揚鞭向雄雕打去。雄雕見主人出手,回翼凌空,急鳴數聲,與雌雕雙雙飛遠。成吉思汗神色黯然,將弓箭拋在地下,說道:“數十年來,今日第一次射鵰不中,想來確是死期到了。”郭靖待要勸慰,卻不知說甚麼好。成吉思汗突然雙腿一夾,縱馬向北急馳。郭靖怕他有失,催馬趕上,小紅馬行走如風,一瞬眼間已追在前頭。

成吉思汗勒馬四顧,忽道:“靖兒,我所建大國,歷代莫可與比。自國土中心達於諸方極邊之地,東南西北皆有一年行程。你說古今英雄,有誰及得上我?”郭靖沉吟片刻,說道:“大汗武功之盛,古來無人能及。只是大汗一人威風赫赫,天下卻不知積了多少白骨,流了多少孤兒寡婦之淚。”成吉思汗雙眉豎起,舉起馬鞭就要往郭靖頭頂劈將下去,但見他凜然不懼的望著自己,馬鞭揚在半空卻不落下,喝道:“你說甚麼?”郭靖心想:“自今而後,與大汗未必有再見之日,縱然惹他惱怒,心中言語終須說個明白。”當下昂然說道:“大汗,你養我教我,逼死我母,這些私人恩怨,此刻也不必說了。我只想問你一句:人死之後,葬在地下,佔得多少土地?”成吉思汗一怔,馬鞭打個圈兒,道:“那也不過這般大小。”郭靖道:“是啊,那你殺這麼多人,流這麼多血,佔了這麼多國土,到頭來又有何用?”成吉思汗默然不語。

………【重生美玲】………

清千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浩浩蕩蕩不停息的環繞前旗鎮流過,東流入海。江邊數十株松柏樹,環江而種。此時正是六月天時,正午的酷熱陽光之下,一個像篷車的背陰面,幾十名村民正聚精會神的聽著一名年輕的壯年講著些什麼。那說話的青年男子,穿著破舊的黑色西裝,西裝的前面早已洗的掉了顏色,成了青灰色的了。只見他拿起一個方形的木板,向青顏色的桌子上一拍,開口說道:“小梅無主自開花菸草茫茫帶晚鴉。幾處敗恆圍古井,向來一一是人家。“這七言詩是說的兵火車去,一片蕭條的景色。那林稀罕一家散了又聚,聚了又散開,之一日好不容易又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