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山突然搖頭,道:“對不起,在下不敢負這個責任。”
郝金堂詫道:“為什麼?”
柳寒山道:“在下認為,咱們目的只要取得香羅帶,根本犯不著去紅石堡,更無須勞師動眾押解林百合同去,萬一途中和秦天祥道遇,豈不替郭長風做了代罪羔羊。”
郝金堂道:“可是,咱們到紅石堡去,正是為了取得香羅帶呀!”
柳寒山道:“香羅帶現在郭長風身上,他尚且食言不給,到了紅石堡,老爺子怎知道他不會反悔?”
郝金堂道:“那是因為剛才彼此尚未談妥合作交換,他當然不願白給咱們,等去了紅石堡,咱們助他取得林元暉首級,郭老弟一定也會用香羅帶回報,我相信,郭老弟決不是受恩不報的小人。”
柳寒山冷冷道:“人心難測海難量,老爺子信得過他,在下卻不敢相信。”
這話分明是一語雙關,他不僅信不過郭長風,也同樣信不過郝金堂。尤其教他將信物交出,讓郭長風和郝金堂同往紅石堡,心裡十分不情願。
郭長風淡談一笑,說道:“柳老哥的顧慮,也不能算錯,好在咱們尚未開始,如果彼此無意合作的話,現在拆夥,還來得及……”
郝金堂忙道:“不!不會的。老夫既然相信郭老弟,寒山也絕不會再有異議。”
一面向柳寒山暗施眼色,一面又道:“也許寒山還有不瞭解的地方,咱們借一步說話,請郭老弟稍待片刻。”
郭長風笑笑,道:“沒關係,二位儘管從長計議,要談合作,就得彼此開誠佈公,不能各懷私心。”
郝金堂告了便,將柳寒山拉到一旁,低聲埋怨道:“好不容易弄他進了圈套,你幹嘛又橫生枝節?東西到手,你我共事,難道你真的信不過老夫?”
柳寒山道:“在下怎敢信不過老爺子,但姓郭的太滑,他只想利用咱們送他進紅石堡,絕無誠意交出香羅帶。”
郝金堂道:“你真傻,只要他踏進紅石堡,就等於入了牢籠,還怕他不乖乖交出香羅帶來?”
柳寒山道:“如果他不肯呢?”
郝金堂道:“你想想看,紅石堡戒備森嚴,何異龍潭虎穴,堡中上下,都和老夫是多年相識,如今秦天祥又不在堡中,到那時候,老夫一聲令下,量他插翅也飛不出去……”
柳寒山沉吟著沒有開口,他擔心的並非郭長風不肯交出香羅帶,而是怕香羅帶被郝金堂獨吞,不願分與一杯餘羹。然而,無論身分、武功和實力,他都無法和郝金堂抗衡,心裡雖如此顧慮,這話卻不敢說出口來。
郝金堂見他默然無語,又催促道:“別三心兩意了,郭長風交給老夫,你只要照老夫的吩咐,押解林百合隨後跟來,事成後,少不了你的一份好處……現在趕快把紅石信物給我,不要引起姓郭的疑心。”
柳寒山遲疑了一下,終於忍氣吞聲,默默取出了紅石信物。
郭長風笑道:“怎麼樣?二位商議決定了嗎?”
郝金堂打個哈哈,爽朗地道:“咱們是忘年之交,彼此推心置腹,有什麼不可商議的,剛才寒山只是擔心途中發生變故,感到責任太重些罷了。”
郭長風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實情,柳老哥的‘翠蝶四姬’已經夠豔麗誘人了,如今再加上兩個年輕女娃兒同行,的確容易引入注目。”
郝金堂道:“所以,老夫叮囑他務必要設法掩蔽形跡,不可太招搖。”
郭長風道:“在下倒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試試。”
郝金堂欣然道:“老弟有何高見?”
郭長風道:“要押解林百合主婢同行,勢非閉住她們的穴道不可,途中行動既不方便,又易使人生疑,依在下愚見,不如將她們改扮成年邁夫婦模樣,僱兩乘軟轎抬著,用四姬暫充丫環,柳老哥和馬氏兄弟隨行護衛,假稱是官宦人家去朝山進香的,這樣就不會霹出破綻了。”
郝金堂聽了,鼓掌大笑道:“好計!好計!寒山老弟,趕快依計而行。這真可說是天衣無縫,絕妙奇謀!”
柳寒山卻皺皺眉頭,道:“計雖是好計,可惜倉促間何來易容用物……”
郭長風介面道:“在下身邊就有,易容改扮的事,在下也可以代勞。”
說著,果然從貼身處取出一隻精巧的易容袋。
他本不會易容,這隻袋子也是小強的,只因在七賢樓客棧和小強互換身分時,曾經使用過一次、以後小強負傷,這隻袋子一直沒有歸還,想不到現在卻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