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頓了頓,繼續道:“既然這一家人生活優渥,那為何光鮮儀表下,身子卻是髒汙的呢?這婦人,還有這年紀大的男子,手臂下的肌膚烏黑的都看不出原來面板的顏色,即便是一般人。也不能忍受自己髒成這樣,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陳悠轉頭看著盛訟師,雙眸犀利地盯著他。
“這一家人不喜乾淨不行嗎?”盛訟師有些緊張的辯駁道。
“好。就算盛訟師這個理由勉強成立,但這對年輕夫婦死時滿嘴都塞滿了食物,胃部甚至已經撐地鼓了出來!尋常,不缺吃喝的人家哪有吃飯這樣狼吞虎嚥的?這又怎麼解釋?”
“這一家人長途跋涉,餓了許久不成嗎?”這次,盛訟師的聲音更小了些。
就連在外頭旁聽的百姓們也都交頭接耳起來。陳悠說的對,就算是吃不起肉食的窮人。也不會像這幾人一樣乾淨衣裳下是如此骯髒的面板,吃飯也不會如這幾人一樣,恨不能一下子將食物塞進胃裡。
要是這些人是流浪的飢一頓飽一頓的乞丐還差不多……
聽著百姓們的議論,陳悠翹起嘴角,“這一切都太奇怪了不是嗎,盛訟師的理由也太牽強了些,若是真要解釋這一切,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想法。”
郭知府也被陳悠的話吊起了興趣,他雖然被交代了要嚴懲百味館和陳悠一家,但是這被刻意製造的陷害過程他都不知曉。
“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盛訟師急的滿頭是汗,花白鬍子差點被氣的豎起來,可是郭大人發話,他又不能攔阻。
陳悠瞧著盛訟師勾起嘴角,“我認為這躺在地上的五口人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陳悠這句話一出,引得滿堂譁然,一開始大家都下意識認為這五個人是一家人,而且從放在一起的行李上看,確實很像,畢竟死者不會說話,行李中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就知曉會引起這樣的震動,陳悠接著說道:“這些人不但不是一家人,還有很大可能是行乞之人,只不過被歹人用銀兩收買,要求去百味館吃飯陷害!只不過那收買之人開始可能不是這麼許諾的,所以這些乞討者也被欺騙,致使喪命!”
這些人或許一開始從指使者那裡得到的訊息是,只要吃了百味館的東西,裝病便成。事後,有更多的銀子給他們,可哪裡想那菜中真被下了毒……最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陳悠這麼一解釋,確實是再符合實際不過,百姓們紛紛點頭。
盛訟師急了,“你一個小姑娘,沒有證據,胡說什麼!這裡可是公堂!”
“你竟然說我沒有證據?”陳悠凌厲地盯著他,“先不說死者身上的這些現象,今日我就給你你想要的證據。”
秦徵給了身後的白起一個手勢,白起出去,不多時,一個渾身穿著破爛,腿腳還不方便的中年婦人被帶上了堂中來。
陳悠指著那中年婦人:“盛訟師,這就是你要的證據!”
婦人一頭長髮髒亂,上頭還沾著稻草,雙手黑不溜秋,身上棉布襖子已看不出原本顏色,她這雙手一伸出來,簡直與那五位死者的如出一轍。
中年婦人朝著身邊的幾具屍首看過去,突然她悲切的大吼了一聲,“我的兒啊!”
因為腿腳不便,這婦人生生爬到了那孩子屍身旁邊,而後,將孩子早已冰冷的屍體抱在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一公堂的人瞧著這情景都有些不忍。
郭知府拍了驚堂木,這才叫堂下人安靜下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悠朝著郭大人行了一禮,“大人問問這婦人便知。”
“堂下婦人,從實招來!”
抱著孩子屍身的中年婦人悲傷不已,她悲切道:“回大人,小婦人是這孩子的親孃!今早小婦人醒來就發現孩子被這個殺千刀的帶走了,小婦人到處找也找不到,誰知,再見到,已只有我兒的屍身,嗚嗚……”
根據中年婦人訴說的,這五人確實不是一家人,他們都是在慶陽府城外討飯的乞丐,死去的青年男子是這婦人的夫君,而那年輕女子是個寡婦,另一對年老的夫婦也並不是夫妻。
“你這民婦!竟敢欺瞞知府大人!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這孩子的親生母親!”盛訟師還要做最後的掙扎。
陳悠冷冷看了盛訟師一眼,“盛訟師既然不信,可以傳與他們相熟之人,這五人雖生在乞室,但是認得他們的人想必也不會沒有。”
既然已經知道這幾人的真實身份,陳悠便不擔心尋不到證據,陳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