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輕搖頭，“你身為用毒大家，就算不近距離觀察屍體，應該也能察覺屍體上面是否有異樣。你會在那時候阻攔我，或許是看出了屍體上有貓膩，或者只是出於謹慎。但你靠近屍體時甩出的那一袖子，就足以證明屍體上確實存在一點問題。”

“？為什麼你不認為我只是單純地驅逐屍臭？”

“你平日裡雖然無聊，但也不會臭美到這等程度。”

他含笑，輕扯我的頭髮，“這句話……我可否認為你是在誇我？”

我無言。這種明顯是在損他的話語也能被他認為是讚美，此人果然無藥可救。“屍體帶毒，無外兩種原因。生前中毒，死後染毒。若是生前……不知又是如何中的毒？”

第卅一章　江湖無盡

說到用毒，丁春秋自然當仁不讓，“以我的觀察來看，他應是服用了無色無味的毒物，而且這種毒物的毒性甚強，若沒有相應的解藥，旁人只要一接觸他染毒的屍身，就會以同樣的症狀毒發身亡。”

“好霸道的毒藥。”我倒吸一口冷氣，不由想著若是剛才丁春秋並不曾阻止我莽撞的行動，只怕我此刻早已淪為一具屍體。“不過下毒的人怎麼會選擇這樣的毒？那樣就連毀屍滅跡都不方便啊。”還要在處理的時候先解毒。

“剛才看你說得頭頭是道，我還在心底誇你，怎麼現在就想不通了？”丁春秋彎唇輕笑，戲謔看我。“為何毒藥一定是他人下的，就不可以是自己下的？”

“死士！”我恍然大悟，“只怕對方是被逼到某種困境，為了保護身上藏著的某些秘密，他選擇了最殘酷的方法來保全自己的使命，那就是用毒來阻退想搶奪東西的人，就算只是一段時間也好。”

雖然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就一直搞不懂自己究竟該有怎樣的立場。但是無論何時無論何種身份，對於侵略和戰爭我都是持絕對的反對和排斥意見。

但即使我非常不喜歡這些為了探尋中原機密而出現的遼國密探，但是對於這些為了自己祖國的利益而情願犧牲自己的人們，對於那些行走到無間道上時刻面對死亡的人們，我卻有一種微妙的敬佩之意。即使我與他的立場，截然不同。

“不錯，他身上殘留的毒，正是遼國皇室才有的秘藥。此藥入喉後可以激發人體潛能，讓人的功力瞬間增強數倍。只是……功力增強的代價就是生命的消失。當服用者死亡後，身體髮膚皆成劇毒，碰觸者即使不死，也會被此毒灼傷肺腑，難以調理。”

“可惜了，就算他功力再如何增加，也不是那殺人者的對手。你看那契丹人身上的傷……”我一邊說著，一邊抬起自己的右手沿左肩處劃到右腋處，“一刀啊，只是一刀就被人劈成兩半了。”

“你怎知他是被人一刀砍死？”

“剛才收屍的時候，我就已經順勢觀察過了。他的屍體雖然泡得有些久，但是骨骼斷裂處的切痕卻是乾淨利落。”我輕敲著自己的下頜，“而且他的屍體上面佈滿了各種咬痕，那些傷口的大小不似山林裡的野獸，更像是被魚群啃噬的樣子。江南被稱為水鄉，最不缺的就是水路水榭。我想……這人死前也許是與什麼人在一處隱蔽清幽的水榭上商議事情，不曾想言語不和起了爭執，對方想要殺人滅口，結果這人眼見不敵，乾脆用了那催命的興奮劑並想要從水中逃走，沒想到還是被人一刀兩斷，結果上半截屍身就在水裡飄啊飄，並被魚群當成了大餐。只是不知這截屍身又是為何出現在這大道邊？”

丁春秋指著剛從天際飛過的一隻大鳥，“飛禽。”

我恍然點頭，許是覓食的飛禽將這位契丹人的屍身當成了可口食物，卻在飛到一半時發現錯了……又或者很不幸地被毒死了，所以這小半具屍身就跌落此地。

“一步江湖無盡期。同是江湖過路客，為何大家偏要殺來殺去？”

“偌大江湖，仇殺之事每時每日都在發生。而這人身為密探，做的必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興許是陰謀敗露被人殺害，也許是爭強好勝被人滅口。小顏沐，你若再不好好習武……”

“指不定我就會成為江湖的下一個亡魂？”我嗤笑著打斷他的話，隨即不忿地以手肘敲擊他，以表示我對他幾次三番打斷我講述的不滿，“反正有偉大的師尊您一直在我身邊，那些風霜又有何懼？”

他輕輕一嘆，“乖徒兒，為師可不能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

他的語調很是輕柔，眼神很是溫暖。

我無意中對上他的眼神，竟是被那難言的深邃吸引，半晌挪不開眼。直到對方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