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之躲過了這次攻擊。我的心才稍微的鬆了口氣。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底下的話聽不出了,活死人蒼白的嘴唇輕輕翕動著。他似乎是為了完成某人交代的任務而努力的“活著”,但是他的神情已談不上是一個活人的表情,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受人擺控的傀儡罷了。是誰要殺我們?是那個楊老太太嗎?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歪歪斜斜向我們走來,行走的步伐倒不像他的身體般緩慢,而是意外的敏捷快速。這一點倒引起我們的注意。
白玄之又掏出一張符咒,凌空貼在活死人的頭頂上,那人的動作稍微緩慢了許多,他沒有說太多,拉著我往反方向跑去。不知跑了多久,他稍微停頓一下,“看這情形,我們是註定了要做被包圍的困獸了,他們之間好像可以進行資訊交流,這對我們來說更不利了,這些是什麼鬼東西,竟然不怕鬼符,這下子難辦了。還是先離開這裡,若是讓他們包圍起來那就難逃了。至於師傅那邊,我會給他們發個訊號的,希望他們能看懂。”白玄之指著上山的小路,“看樣子,這邊的血腥味沒那麼多,我們就往深山裡跑。”他向半空中發射一枚訊號煙花,便拉著我往深山裡跑去。
我加緊了步伐往前走,這個季節明明不是容易出汗的,可不知為何,我的手心在出汗。他走得很快,意識到我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他倒把腳步放慢了,略略偏過頭來瞟了我一眼。“累了?”他關心的問道。我搖搖頭,否認這一說法。
我老是不放心,總是有意無意的回過頭去張望一下。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他稍微停了一停。我來不及停下一頭撞在他身上。我摸了摸撞得有些發疼的鼻子,警戒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還是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他常常這樣突然的站住,可是這次似乎有些不同,因為他的氣息有些混亂,握著他的手,我感覺到他心跳的頻率比平時快上許多,似乎有什麼事讓他感到害怕。如果他有什麼話要說。早就該說了,可是他沒有。這也是他一個奇怪的地方。周邊吹著風,帶著少許夜的涼意,還有那不著邊際的溼霧,虛飄飄叫人渾身氣力沒處藏。我忘了,現在是深夜,自然是有涼意的。
我也不知想到哪裡去了。腦子總是有許多的想法。可又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看他一直盯著前邊的某一處,我更加好奇了。難道那些東西追了上來?可看他的表情又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我探出頭,裝模作樣的張望幾下,“前邊有什麼嗎?”我最終還是問出我心中的狐疑。
“我們運氣挺不好的。”他無頭無尾的向我說了這麼一句,無奈的笑了笑。我更加不解了,歪著頭,費勁的想想著。夜風吹過來,地下的樹葉成團飄逐,如同鬼影子。聽著聽著,心中不自覺的覺得可怖。
看著他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我不覺噗嗤一笑,很少有機會見到他這個模樣,這樣想想,幾乎是沒怎麼有過吧!究竟前方有什麼,竟讓這個千年不化的冰川臉上有了些變化呢?
冷風一吹,越發疑心。我心裡著實煩惱著,嘟著嘴,還有心思和他鬧著。他倒不生氣,反而格格將笑起來:“我們誤闖入鬼市中了!”
這下子輪到我不淡定了,這深山老林還會有鬼市?簡直不可置信。他看出了我的困惑,笑著說著:“只不過這次的鬼市有些不一樣,是個賭市,說白了,這裡的全都是賭鬼,一旦被他們盯上,肯定要我們陪著賭,這一旦答應了,就得有賭本,你知道他們的賭本一般要什麼?”
“不會是要我們的壽命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好像潛意識中某個記憶告訴我的。他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驚訝,“你還挺聰明的,沒錯,活人一旦進入這裡,想要走出賭市,就得贏了那些賭鬼,而賭本就是要搭上我們餘下的陽壽,這萬一失手了,那我們只能做一對鬼夫妻了。”他聳了聳肩,無奈的說著。
我現在終於知道他剛才愁眉苦臉的原因了!仔細想想,我好像沒見過他賭過什麼的。我略略移動了一步,彷彿我剛才所佔有的空氣上給留著個空隙。“你不會?”我怯怯一問,其實我心裡是知道的,就是想讓他自己承認。在這人深夜靜的時刻,我就是不想一個人靜著發呆,有時候聽著他的聲音反而覺得有種動力。
他看了我一眼,“我樣子像是會賭的人嗎?”我搖搖頭否認。“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湊得很近,他幾乎可以感受到我咻咻的鼻息。我說得很小聲,幾乎接近耳語聲,在這種情形下,還是小心為好。忽然,他笑了-陰陰的,不懷好意的笑。
“能怎麼辦,只能坐等天亮。希望不會有哪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