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接近瘋狂的奔潰關頭。我屏息聽著自己劇烈的心跳,沒有勇氣再抬頭張望。我甚至都忘了我是怎麼下的車,依稀就記得車子停了,白玄之拉著我走下車去。在經過無麵人身邊的時候,我好似感受了他們濃烈的敵意。可為什麼不攻擊我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直怔怔的看著那輛舊式小巴緩緩開走,在注意到那幾個字的時候,我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漸漸地,小巴消失在濃霧中,它依舊閃著那兩個橘黃色的燈泡,就好象兩隻會眨動的大燈泡似的充滿著詭異。好大半天我都回不過神來,愕然的呆站在原地。倒是白玄之,勾起屈指,往我額上輕輕一彈,把我從冥想中拉回現實。剛才每走一步都使我心驚。我抑制住自己粗重的呼吸,努力保持鎮定,但手還是緊緊抓住了白玄之,生怕一放手便會被那些東西拖走。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輛車的車牌竟然是4444,這也太恐怖了吧。”我終於忍不住道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臉上寫滿的驚悸久久不能恢復正常。我忽然像一條重獲新生的魚被放回到了水中,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一直很是小的呼著氣,就差和奄奄一息的病人有得一比。這時張林忍不住在旁邊插了嘴:“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越想越害怕。這麼多年,第一次嚐到恐懼的滋味。我當時坐著動也不敢動,就怕那些人突然迴轉過頭來,沒想到還是逃不過。不怕你們笑話,剛才他們回頭的瞬間,我閉起了眼睛,都不敢正面對視他們。直到現在我還心有餘悸,太嚇人了……”邊說著,便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張林好似被嚇的不輕。雖然他有過許多的經歷,可大多數是和活人打交道的,哪裡會像今晚一樣和死人同車呢。不說是他,就連我見了這麼多次鬼怪,也被嚇到頭都沒法敢抬,可能人在面對恐懼的時候,並非是恐懼它本身,而是來自每個人心中對“恐懼”的無限延伸。錢伯在旁邊也不甘示弱的吐了一句:“那可不是,就連我都沒法淡定,恐怖也就只有白小子是最冷靜的一個。”這話倒是說出了我們三個人的心聲,只見白玄之微笑的看著我們,完全不當有一回事。有時候真想請教下他,究竟害怕什麼,好讓我幫他準備準備。
就在我們集中思緒討論問題的時候,沒人發現這時候濃烈的霏霧已漸漸散去。天空恢復了透明。月亮也掛在星空中,平靜又祥和。我放眼環顧著四周,越看,越是生出更多的疑惑。怎麼到了住宅區?一眼望去,層層樓房連線不斷,很是恰當的融合在一片和睦之中。
這時候,張林也開始端詳起四周來,嘴裡還一直喃喃自語:“怎麼回事?竟然到了我家小區?我明明記得……”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他一直在嘮叨個不停,倒是在一旁的錢伯生怕聽出繭來,用力推了他一把,將他從迷茫中拉了回來。白玄之搶著說:“到你家了嗎?那趕緊走吧。”這一提醒,倒是喚醒了張林,他不好意思的饒了繞頭髮,連忙在前邊帶路,就在一陣嘈雜的聲響中,我們終於來到張林家的小區門口。經過門下保安亭的時候,平時很是要好的保安見到張林頭一次帶人回家,倒是和他開起了玩笑,還一致的認為我和白玄之是張林在外面私藏的私生子女,惹得錢伯在一旁推波助瀾,直接承認了那個保安認為的“事實”。張林和那些保安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好一會兒之後,才帶我們回到了他的家中。
他的家兩房一廳,是最為平常不過的擺設。門口前擺放著一個鞋架,鞋架上空空如也,很明顯,地上雜亂的鞋子便是最好的說明。想必是他平時也沒什麼時間整理屋子罷。屋子的擺設也極其的簡單,就是幾張椅桌,茶几,幾盆花草,不過大部分葉子已經乾枯,可能是沒人打理的原因。還有一臺笨重的黑白電視機,這擱到我那個時代,算是小富的家庭了。廚房和洗手間是相連在一起的,這就正好給這屋子騰出更多的空間來。張林全部開啟了窗戶,算是給這屋子通通風,走了這麼久,這屋子也憋出氣來了罷。
涼意的晚風吹進屋子,帶來了新鮮的氣息。隨後,張林收拾下他的屋子,比如隨意披在椅子上的褲子,或是扔在地上的幾雙襪子。他想到我們渴了,開啟冰箱一看,還是空空如也。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連忙跟我們賠不是。我也幫忙打掃了一下,說實在的,這屋子灰塵挺不少的。收拾乾淨後,身體越發的疲倦了,本來走了那段路程已經累垮了身子,現在再這麼折騰,身子已經是到了極限。張林給我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他們三人則共用一間房。身心疲倦,很快我便進入了夢鄉。這一夜,我睡得很沉,沒有再發噩夢,或許是我身體太過疲憊的緣故罷。總之,這是好事。不知睡了多久,我是在一片嘈雜的炒菜聲中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