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往下想,微微抬頭往鏡子裡看了一眼後,配上血淋淋的黑狗血,不知怎地,越發越覺得陰森可怕。
“哼,小小鬼魅,竟是如此猖狂。若敢再次亂來,休怪我不講情面。”胡爺爺終究是氣憤了,語音不大,卻是非常有力道的講出這句話。
就在這時,他又接著說:“小清,時間緊迫,你閉上眼睛,我這就送你魂魄進入異世,記住,要仔細觀察有什麼異樣。”
話剛落下,我連忙緊閉雙眼。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陣奇異的聲音,尖銳而淒厲,就像是鬼泣。是什麼呢?我暗自在猜測。我還是不敢動,靜靜的坐著,四周是如此的安靜。漸漸地我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就好像棉花似的,一陣風吹過來,隨著風,輕輕地慢慢地降落下來。是輕煙般的感覺嗎?如果是罷,我也茫然跟著旋轉。
不知過了多久,因為閉著雙眼,我看不到眼前的景物,心裡變得有些寂寞荒蕪,緊張的情緒也隨之而來。原來閉著眼睛,等待的過程是這般不好受。因為在黑暗中,看不到現實,心裡有些悶堵,逐漸地浮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之意。沒有了視覺,聽覺便更加的清晰。然而,我什麼都沒聽到。這世界好像突然變得安靜無比。本來顯得有些緊張的我,此刻更加不安了。
我皺起眉頭,在想,要不要睜開眼睛?或是在等一會兒?正當我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不錯,就好像有人靠在我耳邊,輕輕的呵著氣。這氣息聲更急,更近,更迫切,每一個呼吸聲都伴隨著呼嘯的聲響。我臉色一轉,心底在狂喊,不會又來罷?隨著寒氣越來越逼近,直到寒氣逼人眉睫時,我終究還是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光明,我左右環顧一下,沒有人,連個鬼影都不曾看見。那剛才的呼吸聲,又是作何解釋?是錯覺罷。我只能自我催眠似的安慰自己。
這時候,我終於有心思觀看四周的景物。還是原來的房間,無論是擺設,還是格調,一模一樣。還是有張床,一張桌子,配套的那張椅子,還有那扇窗戶,孤零零的掛在牆上。門口還是有面鏡子,唯一不同的是,鏡子上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塗鴉。想到這,我臉色發青,對了,我想起來了,胡爺爺不是在鏡面上畫了符咒嗎?那現在這面一塵不染的鏡子,是現世的另一個世界嗎?很顯然的,我到了異世。
在昏暗的燈光下,桌椅顯得更加暗淡無色,特別是那扇窗戶,檀木失去了原本的顏色,變得更加黯澹,幽深,不知從哪折射出來的倒影,疏影橫斜,部分影子淡淡遮住窗戶的半邊,彷彿有條毒蛇,正悄悄的爬上窗戶,接著就要霸佔,盤踞,吞噬它,讓這扇窗戶融入到那片黑暗中去。或許,黑暗處,無數幽靈在蠢蠢欲動。燈光忽亮忽暗的,淡黃色的光線,給人一種詭譎的氣息。在半空中輕輕搖曳著,似乎在呼喚著什麼的到來。
我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細細的觀察桌子上的一切。右手邊緣上放著一個杯子還有一支鋼筆。我小心的拿起那支鋼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看出有什麼異樣。輕輕嘆了口氣,剛想將它放到原處,可手臂不知被誰推了一下,那支鋼筆落到了地上。我俯下身去,想撿起它。就在我俯下身那瞬間,我分明看到有雙蒼白的腳,停在我頭頂上方的位置,伴隨著陰森森的冷風,穿著件長到腳踝的白麻長裙,就這樣靜靜站在我前方。我嚇的冷汗直冒,半天不敢挺起身板來,一直僵硬保持著俯身的姿勢。“她”靠的很近,清清楚楚的還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聲,細微如絲卻又很詭異。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我不知俯身了多久,至少我感到我手腳的血液開始逆流而上,麻痺的疼痛感傳到神經末梢。手開始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由於手腳麻痺而造成的。突然,一雙手枯如柴、煞白無色的手掌,猛然抓住我手臂,同時“她”還發出淒厲的嚎叫聲。突如其來的變化,如劍速般的速度,讓我驚慌失措。直到房間裡傳出悽慘的呼叫聲,直到我眼前又變成了一片黑暗,時間沙漏才停止流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胡爺爺喊我的聲音。
我慢慢地睜開眼睛,忽然有一點燈光照進我眼睛裡。一會過後,眼睛才漸漸適應燈光的亮度。
“怎麼了?嚇的一身冷汗?”聽到耳邊傳來關心的問候,我平緩一下過度驚嚇的情緒,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腦中起了無數的感想。歇了好一會,我才有力氣將剛才所發生的事告知於他。胡爺爺越聽臉色越是難看,到最後滿面怒容的說道,“這些不知好歹的鬼魅,看我不拿出些本事,還被它們小瞧了去。”聽著他的話,看著既真誠又豐富的表情,我倒是忍不住的撅起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