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失了先機。當今眼下確然春秋正盛,龍精虎猛。可女帝陸仲兒薨逝時,便就年老體衰,任人魚肉了嗎?”
蕭帙如受雷擊。渾身一凜。
是了。
陸仲兒為杜有容毒殺時,不過五十有七。雖說韶華老去,卻精神卓然,保養得宜。只怕再活個三五十年也不在話下!
——否則他的皇父也不會著急起兵將其推翻。
杜有容……如今人盡皆知,他是王皇后的犬馬。
父皇敕令營建西京,揚我國威,他卻百般阻撓……
安知毒殺之事不會二次上演!
冷汗幾乎浸透了他的背心。
叫夜風一吹,更是涼得透骨。
他實則已然信了三分,卻猶自嘴硬:“你有何憑證……如今空口白牙,就要孤信你麼?如此草率,豈不是人人都可騙取孤的信任?”
“我是聖上賜給太子的正妻,未來的太子妃。。”
李仙鳧昂然道,“我父為聖上親隨,六鎮兵馬指揮使李應。下月將與殿下大婚,從此夫妻同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倘若殿下繼位有失,我與整個李家的下場,殿下自當一清二楚。若我確有預知之力,便是為了全家平安富貴,也斷不能坐視殿下失勢而不理!”
……
蕭帙心裡其實很不是滋味。
人人都道他失卻母后庇佑,親族亦不爭氣,放任王皇后勢力坐大。
他能仰仗的,不過是父皇對於母后那一點兒少年夫妻的愧疚之心,及天下文人士族對於權力正統近乎偏執的忠心推舉。
才能博弈至今,熬到父皇對王皇后一系產生戒備與厭倦,轉而幫扶一二。
然而叫這個他即將與之共白首的女子當面說出來,卻著實令他惱羞!
她一介女流之輩,只知《女則》《女戒》,如何又敢冒稱人師,妄議朝政、妄議他!
他一向不喜這個女子。
不喜她永遠高高在上,餘光視人的做作姿態!令他每每想起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蕭玉華!
她們一故作清冷,一張狂媚俗,可瞧不起他時的神情卻是如出一轍,殊無二致!
不似那崔家的小娘子,既美又靈,眼波流轉間盡是狡黠靈慧。落淚時更是堪比西子,我見猶憐!
彷彿前世孽緣,竟輕易就奪走他的心。令他搜腸刮肚,欲求不能。
倘若與他成婚的確是那崔小娘子,而不是李仙鳧……
眼見他仍舊不信,李仙鳧乾脆丟擲誘餌,讓他去到一個地方。
——他母親的陵墓。
蕭帙踟躕幾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最終抱著且試一試的心態,連拜祭之物都未來得及準備,帶著幾個心腹直入邙山。而後於碑前翻出的新土下方,找到李仙鳧夢中預見的巫蠱之禍中,最重要的、也是險些害死他的證物。
那些桐木人偶上刻了生辰八字,又灑上血汙,令他勃然大怒。
又後怕不已。
倘若不是李仙鳧無意夢見,且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又特來相告。再等些時日,為埋下陷害他之人起出,他就完了。
——全完了!
他不敢耽誤,星夜回城,直入宮中,於偏殿等了幾個時辰,終於等到父皇起身。
等到父皇為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