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方未艾去了趟廁所,回來時在走廊見到荊鳴在和陳副隊說悄悄話,等他們分開,他才偷問荊鳴,“你怎麼不申請和副隊一組啊?” 荊鳴瞥他一眼,“咱們倆不才是老搭檔嗎?” 方未艾說:“可你們是夫妻嘛!” “婚姻是婚姻,工作是工作,”荊鳴敲他腦袋,“更何況,正因為我和副隊是夫妻,就更應該避嫌。” 方未艾撇嘴,“我覺得沒必要啊。” “你個單身狗懂什麼?”荊鳴踹他一腳,笑罵,“快走,去找杜杜!” === 杜若予因為擅自離開醫院,回來後便被李嘟嘟大張旗鼓關進了特別保護病房。 “這下好了吧?真的被關起來了吧?”衛懷瑾盤腿坐在病床上,抱著個枕頭,不耐煩地左右揉搓,“都和你說不要玩火了,真被當成瘋子關禁閉,你就舒坦了?” 杜若予吃過午飯,正神清氣爽地站在視窗消化,她雙手叉腰扭來扭去,並不對自己的處境有所抱怨,相反還挺自得。 衛懷瑾越看越古怪,“你看起來還挺高興的嘛,為什麼?” “連你都看出來我挺滿意的?那可不行。”杜若予啪啪拍打著臉頰,極力要讓自己悲愴起來,“我可不能露餡。” 衛懷瑾扔掉枕頭,跳下床,好奇地貼近她。 杜若予衝她眨眨眼。 衛懷瑾想了半晌,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 她再細想,便什麼都想明白了,“我說李嘟嘟關你緊閉為什麼要弄這麼大陣仗,搞得人盡皆知,原來她也是故意的,她是為了幫你引出梅!是不是?是不是!” 杜若予笑著點頭,同時將手指豎著唇前,輕輕噓了一聲,“成敗在此一舉了。” 衛懷瑾捂住嘴,也壓低聲,“你覺得……梅會上鉤嗎?” 杜若予聳肩,“不知道,我在等她。” 衛懷瑾緊張地朝門口張望一眼,既忐忑又希冀,“如果她不來呢?” “那我就功虧一簣了。”杜若予苦笑,“還白白捱了那麼多人的罵。” 衛懷瑾想起這事又忍不住生氣,“那是你活該好不好?”她頓了頓,猶豫半晌才問:“杜杜,你在酒店裡的時候,有沒有哪一刻,是真的想到死的?你會有那樣的念頭嗎?” 杜若予不假思索搖頭,“沒有。” 她答得過於斬釘截鐵,衛懷瑾反而不能馬上相信,“真的?” “嗯。”杜若予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死,如果那麼輕易就去死,我先前為什麼要辛辛苦苦努力地活?” 她說:“雖說人都有一死,但還沒到時候,在那之前,活著也是一種責任。” 衛懷瑾緊緊盯著她,沒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表情,在篤定了她說這話的真意後,她長舒口氣,“那就好。” 杜若予笑了笑,“你害怕嗎?” 衛懷瑾挑眉,“我能怕什麼?” “怕我死。” 衛懷瑾哼了一聲,“一個好端端的活人突然死了,能不害怕嗎?我又不是什麼冷血怪物。你呢?你不是最怕活人死掉嗎?假如今天躺在酒店浴缸裡的人是我哥哥,你就不怕?” 杜若予想想那畫面,已是膽寒,“怕。” “就是說嘛。”衛懷瑾又有些不服氣,“那換成我呢?假如要死的是我呢?” 杜若予斜睨她,“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我是說假如!假如!”衛懷瑾氣鼓鼓的,“你別總把我的生死分得那麼清楚行嗎?我當然知道我死了,可我偶爾也會幻想一下自己還活著嘛。” 杜若予輕笑出聲,“我要是連你是死是活都分不清了,那我確實活該被李嘟嘟關在這間病房裡了。” “那不是想象……”衛懷瑾還要爭辯兩句,病房門上的隔板突然被推開,她們倆俱是一驚,同時回頭。 方形的小探視窗外,梅的半張臉顯露出來,她的眉眼微彎,顯然是在衝杜若予笑,可她笑起來的模樣又不像很高興,倒有幾分失望。 杜若予奇怪地看著她,揣測著她的心意。 梅已經開口,“我聽說了你的事,你差點就自殺了。” 杜若予緩慢走到門口,“沒有成功,可能我也不是真的那麼想死。不過現在你也看到了,所謂的自由沒得到,我反而被關起來了。” 梅臉上的失望更深,“你太沖動了,你不應該被關起來,如果你還像過去那麼順從醫生,你應該很快就能出院。” 杜若予問:“我出院了又能做什麼?” “做更有價值的事,至少可以幫上我。”梅嘆氣,自我安慰地哂笑,“不管怎麼樣,至少你嘗試過了。你是怎麼自殺的?” “我把自己沉在浴缸裡,滿滿的水。” “真好。”梅感慨,“沉入水底的感覺怎麼樣?” “像飄起來。”杜若予說,“有一剎那,我確實以為自己飛起來了。” 梅的雙目開始放光,“現在你知道了吧,水確實是進入天堂的通道。” “嗯。”杜若予故意說,“等我從這兒出去了,我還要試試,到那時候,誰也不能阻止我。我要去嘗試更廣闊的大海。” 她展望著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