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懷信重新趴回椅背上,搖晃著椅子,手指去揪杜若予床單上的毛球,“……有你在,我覺得安全。” 杜若予從鏡子裡看他鬱悶的背影,心裡又好笑又柔軟,她匆匆刷牙漱口,洗了把臉,走出來輕踢那把歪斜的椅子,“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是她家鬧鬼,又不是你家鬧鬼。” 衛懷信回頭看她,有些可憐,“可她遇鬼後跑來找我了,鬼又分不清誰是誰家,又能穿牆,萬一被她帶去我家了呢?” “……”杜若予竟然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 衛懷信又說:“我今天還要去公司,等會兒就走。” 杜若予居高臨下斜睨他,已經猜到他的後文,“那晚上呢?” “……”衛懷信伸出一隻手,輕輕拽了下杜若予的睡衣下襬,小心翼翼地開口,“……要不然……” 杜若予低頭看他的手。 他的手和他的臉一樣好看,總是叫人不忍拒絕。 杜若予腦袋裡莫名其妙冒出方未艾那句話——你們倆就相互耽誤著吧,反正也沒其他人什麼事了。 === “你真要去我哥哥家和他同居啊?”衛懷瑾捧著金魚罐子,在杜若予身後跟進跟出一天,神情無比擔憂,“你就不怕送羊入虎口?” 杜若予轉身摁住她肩膀,糾正道:“我只是過去呆一晚,不是同居。” “睡一晚,四捨五入不就是同居嗎?”衛懷瑾憂心忡忡,“更何況,你們彼此之間,已經好幾晚睡在一起了,這要放在古代,早就兒孫滿堂了!” 杜若予雙眉揚得高高的,哭笑不得,“怎麼就成睡一起了?” “難道不是嗎?” “我是過去給他做近身護衛的。” 衛懷瑾噘嘴,“現在叫近身,到晚上就成貼身了。” 杜若予作勢要打她,“真想灑你一包去汙粉!” 罐子裡的金魚突然撞向玻璃壁,發出沉悶一聲響,衛懷瑾嫌棄道:“這魚好凶啊!” 杜若予也俯身看罐裡的魚,她一湊近,那紅色小魚衝撞的動作立時加劇,目光憤恨,一身煞氣。 她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魚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做鬼了也不放過我。” 衛懷瑾笑道:“可能是來討債的呢?” “那也不該向我討,我從小就不喜歡魚,幾乎沒吃過。”杜若予彈彈玻璃罐,把暴躁的小魚彈回去,“再說了,我和那董陽也沒什麼過節。” 小魚在空氣裡翻了個跟頭,轉回身,惡狠狠盯著杜若予。 === 衛懷信下班後,歡天喜地地來接杜若予去他家鎮宅。 等到衛懷信的公寓,杜若予才發現這傢伙竟然連她的生活必需品都備好——牙刷毛巾室內拖鞋,還有一套嶄新洗烘過的女式睡衣。 杜若予不得不懷疑自己中了圈套。 穿上自己專屬的室內拖鞋,杜若予四處轉悠一圈想見見傳聞中的“鬼”,才想起自己哪裡真是什麼能鎮宅辟邪的大師,她溜達回廚房,見衛懷信興致勃勃搗鼓著一份外賣披薩做宵夜,她問:“你其實是怕自己一個人吧?” 衛懷信抬頭瞥她一眼,“你不怕自己一個人嗎?” 杜若予搖頭,“不怕。” 衛懷信笑了笑,“那你就當我怕吧。” 杜若予在高腳椅上坐下,環視四周,“我能幹什麼?” “你自便。”衛懷信頓了下,補充道,“我知道你在就好。” 杜若予聳肩,接過他遞來的一塊披薩,漫不經心道:“我從沒見過你做飯。” “我不會,只會買現成的。” “我也不行。”杜若予隨口道,“咱們倆的生活技能都挺欠缺的。” 衛懷信一手撐著廚臺,一手捏著塊披薩,身體閒適地歪著,相當放鬆且愉悅,“那就請保姆,如果不喜歡家裡有陌生人,那就請鐘點工。” “我可請不起。” “那我請就好了。”他問:“好吃嗎?” “好吃。”杜若予三下五除二吃光一塊,吮了吮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