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個不被你們組織監控的地方。”男人惡狠狠地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又朝地下停車場的更深處走,期間男人沒再多說一個字,只神經質地不停觀察四周。 直走到地下停車場最黑暗的一個死角,男人才摁著杜若予的脖子讓她停下來。杜若予朝四面張望,發現兩根立柱外的斜拐角,有個緊閉的捲簾門。他們這兒之所以最暗,是因為頭頂的燈滅了。 衛懷瑾害怕地跟在他們身後,“杜杜……怎麼辦啊……” 這個地方完全沒有風,幾乎靜止的空氣裡,杜若予從男人身上聞到一股古怪嗆鼻的味道,她一開始沒認出這味道,待想明白後,手腳顫得更加厲害。 男人顯然對此處地形很滿意,猛地喘口粗氣,“好了,你給你們上司打電話,我要和他直接談話。” “我……我手機壞了……”杜若予喃喃說,“……打不了電話……” 男人一點不信她的話,他危險地揮刀,“給我!把手機給我!你們這些撒謊精!” 杜若予順從地遞過手機。 離奇的事發生了。 明明沒電的手機被男人胡亂摁了兩下,竟然又開機了。 饒是文明如杜若予,這會兒也在心裡問候了對面男人的十八代祖宗。 男人似被杜若予的“謊言”激怒,他煩躁地走來走去,嘴裡不停自語,神情變化莫測。 杜若予畏懼地縮了縮。 男人突然躥過來,一刀扎進杜若予右胳膊。 杜若予慘叫。 衛懷瑾尖叫。 “讓你騙我!可惡!可惡!”男人高高舉起手,像是要刺下 精神分裂 衛懷信的腳步剛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響起,杜若予便認出來了。 她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由熱變冷,可她全不在乎,她努力探出身體往光亮處看,想看看衛懷信是個什麼模樣,又怕自己真的看見他孤零零地來。 她心懷僥倖,千般萬般地認為衛懷信不至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事實是,衛懷信真就來了,還是一個人來的。 這個昏暗的危險角落裡沒有燈,臨近的頂燈昏沉沉借了點光過來,衛懷信便是獨自站在光與影的交匯處,叫人看不清神情。 “我來了。” 男人執刀的手就架在杜若予的脖子上,他自己則半身躲藏在黑暗處,衛懷信緊緊盯著他,腳下謹慎卻堅定地朝他們緩緩前進。 儘管看不清站在身後男人的表情,但杜若予聽得見他粗重不成規律的呼吸,他的恐懼不比他們少,只不過他的恐懼是踩在崩潰神經崖頂的,早已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他們不同,他們是普通人,還要活,而且想要好好地活。 就在衛懷信距離杜若予還有幾步遠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終於呵斥,“站住!別動!” 衛懷信立即站住。 男人推著杜若予往前移動一步,手裡的刀閃著陰狠決絕的光,“我要的東西呢?” “……在這。” 杜若予這才注意衛懷信手裡還捏著個鼓囊囊的黃皮檔案袋,袋口的白繩纏得很緊。 見到檔案袋,男人又往前走出兩步,暗淡的光照到他臉上,神情雀躍,兩道毛毛蟲似的眉毛稱得上飛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傢伙,調查我多少年了?” 衛懷信說:“並不很久。” 男人嗤之以鼻,“又想騙我!你們追了我整整十年,不管我逃到哪兒,你們都不放過我!老谷呢?是不是老谷把我的行蹤透露給你們的!” “老谷是誰?”衛懷信的一隻手微微靠到身後,說話時的身體儘量呈現無防備姿態。 他時不時瞟一眼男人手裡的刀,深怕那刀割進杜若予纖瘦的脖子。 這世上沒有哪個活人能受得起那樣一刀。 “老谷是你們最早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們的聯絡員!”男人聲音激動起來,手裡的刀也下意識壓了壓。 杜若予嗚了一聲,慘然地屏住呼吸。 “別激動,我既然來了,咱們好好說話。”衛懷信心跳如擂鼓,面上卻只是沉思地點點頭,十分平靜,“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人。你今天找我來,是想和我談什麼?” 這在男人心裡是天大的事,他立即說:“我要你們永久撤銷我的檔案,放我自由,承諾不再監視我,利用我,並且絕不傷害我!” “好。”衛懷信不假思索地答應,“我答應你。” “先把那份檔案給我,我要看看你們這些年查了我什麼。”男人橫在杜若予脖子上的刀沒鬆開,另一隻手卻朝前探了探。 衛懷信故作猶豫,“這是我們的機密檔案。” “給我!”男人粗暴地大叫。 “十年的檔案可不少,有許多還是老資料,輕拿輕放。喏,給你。”衛懷信慢慢朝前走,厚厚的檔案遠遠便前舉著,誠意十足。 男人推著杜若予往前,就在他的手指抓住檔案袋時,衛懷信突然鬆手,改而去抓男人執刀的手腕,同時間,剛剛還慘慘兮兮的杜若予直接咬住男人的虎口。 男人慘叫出聲,激痛的手指握不住彈-簧-刀。杜若予俯下身,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