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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予反問她,“怎麼看?條件好的,送到精神病院關起來,條件差的,綁在家裡,關進豬舍,稀裡糊塗,也就一輩子了,若再差一些,暗地裡說不定直接弄死了,一了百了。” “這……”衛懷瑾不蹬腿了,“這好像也不好,不人道,那些人,也不是自己想生病。” “你怎麼又幫殺你的人說話了?”杜若予好笑地看著她,想誇她一句善良,可善良的人如今已死,也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 衛懷瑾自己思索一番,“當地政府呢?不能把這些無家屬看管的精神病患統一收容嗎?統一交給精神病院治療看護?” “要強制收容的話,標準是什麼?”杜若予反問,“事實上,咱們國家精神病院收治精神疾病患者的門檻已經很低,焦慮、抑鬱、失眠,甚至智力低下都可以被當成精神障礙患者,假如真到了強制收容那一步,那些無故不上學、不上班,不能和陌生人接觸的,不願意走出家門的人是不是都會因為行為異常被當成疑似精神病患者?” 衛懷瑾結舌,“那……他們肯定有和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大部分人戀愛結婚生子,那不戀愛不結婚不生子算不算異常?大部分人是異性戀,那同性戀、雙性戀難道就是異常?” “這……”衛懷瑾想起前不久看見的新聞,說的是孩子不過不聽話,就被父母以異常為由送去“治療”。 那新聞曾看得她不寒而慄。 “那怎麼辦?”她問。 杜若予嘆氣,“國家、社會和家庭通力合作吧,一個較完善制度的建立,總需要時間,咱們的國家,說古老古老,說年輕也年輕啊。” “照你這麼說,和我一樣的冤案很有可能再度發生。”衛懷瑾低頭想了很久,氣餒道,“精神病患者是需要社會關注的少數群體,可我們這些因他們而受傷死難的正常人,或者說瘋狂病人的家屬,不也是少數派嗎?或者說,劉勇當初就不應該被生下來才對,他這個病不就是遺傳來的嗎?” “是啊。”杜若予歪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可能是累了,有些懨懨,“……他當初,就不該被生下來。” ~~~~~~作者有話說~~~~~~怎麼說呢,很多東西具有故事性,是杜撰,很多東西也具備真實性,非杜撰。 正是因為精神病殺人這個行為在法律上應付責任存在分歧,所以我在故事裡安排了劉勇自焚——因為我聽說燒死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一是為了在故事裡給無辜的懷瑾一個交代,二是越慘烈的自殺方式,或許也能叫人瞧出這個群體(及家屬和受害者)慘烈人生的一點端倪。 第一個故事還有個番外,到此就結束了,微笑哥確實回美帝了,但我摸著良心保證,他很快就回來了! 我們中的少數派 番外——妄想世界 風停了。 劉勇從藏身的三角窩棚裡探出半個腦袋,光禿禿的腦門還是被凍得一激靈。在他身下,一條骨瘦如柴的老狗也鑽出來,骯髒的鼻頭下粘著一長一短兩豎渾濁的鼻涕。 嗚嗚,老狗渾身一顫,打了個清脆響亮的噴嚏,劉勇急忙捂住它的嘴,將它抱回窩棚裡。 劉勇豎起手指抵在嘴唇前,先仔細往破布簾子遮蓋的門縫外瞧上幾眼,才壓低聲,對老狗說:“噓,他們會把你抓走的!” 老狗不明所以地歪過腦袋,懵懵懂懂瞧著他,隨後,它轉回窩棚內角,叼起個髒兮兮缺了角的塑膠飯盒,搖頭擺尾,期待地注視著劉勇。 劉勇的肚子適時地響起咕嚕聲,他咧嘴憨憨笑出聲,又立即意識到這笑聲有可能暴露行蹤惹來災禍,忙也捂住自己的嘴,只衝老狗點點頭,比劃了個走吧的手勢。 一人一狗鑽出窩棚,戶外有幾道淺薄的陽光,懶洋洋冷冰冰照亮這孤寂恐怖的世界。劉勇給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把能找到的所有衣服全穿在身上,卻還覺得冷。他清楚這是身體餓瘦了,他一萬個不願意活活凍死在爛布堆和破紙盒裡,故而每天再膽戰心驚,還是得出門討一份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