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就算想要有感情,也沒有培養的土壤啊!” 對此,杜若予很是不信,“可他很關心你的事。” “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血濃於水,可能是兔死狐悲,也可能是單純地想伸張正義。唉,我實在不瞭解他這個人,我猜他應該也不瞭解我。” 赫奇帕奇見她們倆坐在一起,顛顛跑過來,搭上前腿,也想躥上來佔個座,卻被衛懷瑾毫不尊老愛幼地一腳踹下,“髒死了你!” 赫奇帕奇立即蔫頭蔫腦縮到杜若予腳邊,可憐兮兮嗚咽兩聲。 一家之主的杜若予只得主持公道,“它的年紀能做你爺爺了。” “別逗我了,它雖然老,頂多也才活過十幾年,我二十歲了,怎麼都比它大。何況我是人,它是狗。” “你現在是想和我討論人-權和動物權孰輕孰重嗎?” “沒錯!”衛懷瑾收回不規矩的腳,上半身直接傾靠到杜若予肩頭,嗷嗷蹬了兩下腿,“你給它買天然狗糧,我看過成分表了,裡頭還有肉!可我呢?我是個人,居然只能陪你一起吃素!這不公平!我要維護我作為人的正當權利!” 杜若予不習慣和人這樣親近,又被她壓得腰背疼,呻吟著將她推開,“一個兩個都是死了的,聽說香灰對你們好,可你們吃嗎?” 衛懷瑾和赫奇帕奇聞言,驚得同時抗議。 “不吃!” “汪!” 杜若予若無其事點點頭,“那就是了。” 衛懷瑾在沙發上嚶嚶滾了一圈,委屈得差點滾到茶几下,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忙支起腦袋問:“咱們不是去了趟現場,你有沒有想起什麼細節?” 杜若予直接搖頭,“沒有。” 衛懷瑾難以置信,“沒有?什麼都沒有?怎麼能什麼都沒有?” 杜若予腰背疼完耳朵疼,環視左右後,決定往衛生間躲躲。衛懷瑾卻不依不撓追過來,拉著她胳膊問:“怎麼能沒有呢?怎麼能沒有呢?是不是呆的時間太短了,要不我們下次去久一點?你再看仔細一些?” 杜若予停住腳步,舉著的kdle也垂到身側,“我不會再去了。” “為什麼?” 杜若予轉頭看她,神色淡淡的,說出的話卻像染了墨,沉得不容反駁,“你都聽見了,殺你的人曾經也想殺我,我不想涉險……我雖然活得不大好,卻還不想死。” === 杜若予說不去就不去,任衛懷瑾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反正已死的傢伙,也折騰不出三刀六個洞。 就是日子越過越吵,總不得安寧。 好在衛懷瑾和赫奇帕奇都有身為米蟲的自覺,杜若予每日清晨的固定工作時間內,這二位祖宗必然消失。 不想吃免費的香灰,就不能耽誤一家之主賺錢。 杜若予南大外語學院本科畢業,專業是商務英語,二外法語,自考過西班牙語和德語,也自學過日語和韓語。 從初中起,她的歷任英語老師都誇她有語言天賦,上大學後,她的專業課老師更直言她的語言才華是老天賞飯,如果不是命運不濟,以她的能力,又豈會在天資聰穎的情況下,屈居在家,只能做個幕後默默無聞的翻譯者。 好在杜若予從不怨天尤人,對生活的態度即便算不上積極,也絕不萎靡消沉。 每日清晨,她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不停,間或停下查一兩個專業單詞,她神情認真,精力高度集中,整間屋子除了鍵盤的敲擊響和紙頁的翻閱聲,靜到落針可聞。 杜若予上緊發條,拼命做自己的事,過自己的人生。 三個小時後,書桌架子上的電子鐘發出警報,杜若予驀然停下動作,剛剛還清明灼亮的兩隻眼裡,竟有片刻的灰飛煙滅。 警報還在繼續,她恍惚回神,關掉鬧鐘,摸摸自己的後頸。 寒冬時節,她身上卻悄悄出了層薄汗。 儲存檔案,關閉電腦。 發條鬆了,一日的工作,已經到此為止。 只有三個小時。 衛懷瑾問過她,“為什麼你每天只能工作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