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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冷不防聽到那樣的稱呼,思雲卿意外地愣了一愣,闇沉的眼眸深處隨即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陰霾,並無動容之色。

“你這算是在求我麼?”言語依舊是字字帶刺,思雲卿只拿一隻眼睛瞥了瞥沈知寒,鉗制石暇菲的手不見鬆開,反倒是:“若是放了她,你還會願意跟我走?你當真以為我是三歲稚兒?!”

見他不肯妥協,沈知寒也懶得同他做糾纏,滿眼寒光凜冽,言簡意賅卻是極為乾脆:“既然你心有猜忌,不肯放了她,那我又何必跟你走?”

對於如此漠然的回應,思雲卿顯是氣極。“你真以為我不敢動她?”將那緊帖著石暇菲頸項的刀尖往前再逼近了半分,他微微眯起那妖異的紫眸,語帶令人不寒而慄的脅迫:“要不然,我現在就先削下她一隻耳朵!?”

“悉隨尊便。”沈知寒轉過身,神情淡漠地抓住石將離的手輕輕握了握,以示這樣的言語不過是權宜之計。

思雲卿早就暗自思忖琢磨了一番,自然知道若是真的把石暇菲給傷了,未必能讓眼前這人跟著他走,而且,只怕他也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只是,他有些鬧不準面前這個“弟弟”心裡到底有什麼思量,是不是已經看穿他

“你!”他把心一橫,泛著寒凜之光的刀輕輕一動,真的就這麼直奔石暇菲的左耳而去!

宋鴻馳是何等聰明之人,又怎會不知這是沈知寒的權宜之計?只是,那被挾制的不是別人,是從小跟在自己身後用甜糯的聲音向他撒嬌的人兒,到底關心則亂,別說眼睜睜看她的耳朵真被割下來,即便只是劃破一道小傷,也會心疼不已。

“住手!”突如其來的一聲喝斷,宋鴻馳上前一步,一把以手掌握住那刀尖。“思雲卿,你原本不就是想挾持我麼?”他一字一句地緩緩道來,並無情緒的起伏,卻是充滿了蟄伏隱匿的力量,即便鮮血順著手腕不斷下淌,面色不見半分稍變:“只要你放了她,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思雲卿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冷笑連連,心知到底還是自己手中有所恃仗,略勝一籌。“我想了想,覺著有些不妥。”他任憑宋鴻馳握住刀尖,只一手扣住石暇菲的咽喉,言語隨意而輕佻:“相王殿下如今病入膏肓,即便是有延命蠱也撐不了幾日了,此去西涼路途遙遠,與您同行,著實多有不便,哪有帶著公主殿下方便?”陰毒的紫眸掃了一眼面前神色各異的眾人,哼了一聲,他頗有些不以為意:“再說,公主殿下在我手裡,我難道還怕某人不就範麼!?”

言下之意,也就是篤定沈知寒今日是非同他一起走不可。

“思雲卿,你究竟意欲何為?!”一直被迫沉默的石將離終於忍無可忍了,她輕輕掙脫被沈知寒握住的手,與思雲卿面對面而立:“你是鳳君的兄長,有什麼事不能坐下慢慢商量,非要鬧得這般沸反盈天,不可收拾?”

“鳳君的兄長?呵,如此尊貴的身份,我可擔待不起!”思雲卿嗤笑一聲,微垂下細密的睫毛,唇線輕輕抿起,將自己的表情全都隱藏在陰影之中,可言語中的譏嘲之意卻是顯而易見。抬起頭,他突然鬆開那握刀的手,一把推開宋鴻馳,手指直指沈知寒,一字一字鏗鏘有力:“陛下若真的體恤雲璟為你所做的一切,便該讓他跟我走!我可不願我的胞弟因陛下而性命不保!”

石將離有些錯愕,有些訝然,順著他的手指望向沈知寒,突然覺得思雲卿話中有話,正待開口,卻聽思雲卿嘆了一口氣,聽似語帶憐憫,可實質卻是難辨用意——

“嘖嘖,看來,陛下似乎還被矇在鼓裡,對真相一無所知呢!”

他輕輕啟唇,話是打算對石將離說,可眼卻是盯著沈知寒,紫眸看似含笑,卻暗含陰冷之色:“卻不知,誰的夜夜春宵是誰的勾魂奪命”

“別說了!”那一瞬間,眼見不堪的真相即將被揭穿,沈知寒驟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言語:“我跟你走!”

思雲卿聽出了沈知寒話語中的狼狽與沉重,知道他不願意讓石將離得知真相——至少不願意在這麼人多嘴雜的情勢下。

“怎麼,如今才希望我閉嘴噤聲?”輕蔑地冷笑出聲,思雲卿死死盯著沈知寒,不知為何,那犀利的目光如同剜心的匕首,狠辣至極。頓了一頓,他又望向石將離,輕慢的姿態帶著些挑釁的惡意:“陛下,我知道你很希望瞭解真相。你若說聲想聽,那我便繼續說下去。”

石將離又是愕然又是驚詫,萬萬沒料到會有這樣峰迴路轉的意外。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像是無聲地期待著由她來解開這個令沈知寒諱莫如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