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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上京城北面的大金主陣地中殺出了又一支彪悍的人馬。這些人馬從大金皇帝和宋使、遼使的左右四周殺出，看上去似乎人馬並不多，可是行動迅速，直向北面城防已經嚴重空虛的上京城撲去。他們越過早已被前兩次進攻人馬蕩平的各種障礙，將十幾具雲梯密集排列，根本不管契丹人是否在向北面城牆回援，甚至有人連護身大盾也不舉，只一個勁地向上疾走。

防守北面城牆的契丹人的喊聲已經急得變了調，他們吹笳、搖旗、擂鼓、敲鑼，用盡方法召喚援兵，他們的人手根本不足以對付幾十個同時快速攀爬的女真勇士，而激戰正酣的東、西兩側城牆也根本無法立時抽調出增援北面城牆的援兵。何況多數認為自己的眼前才是最危急的契丹將士也根本不知道北面城牆的危機程度。

只是轉眼之間，幾十個女真勇士就登上了上京城的北面城牆，他們立刻把北面城頭帶入一片混戰之中。那些匆匆忙忙從東、西兩側趕來的少量契丹援兵根本不能奈何他們，而幾十人一批，幾十人一批的女真將士還不斷地從契丹人無法摧毀的雲梯上登上城頭。短時間以前還處於混戰、防守中的女真人很快就有了發動進攻的力量。他們不斷把契丹人趕到遠離雲梯的地方，甚至開始援助他們東、西兩側的登城弟兄。這些在城頭上瘋狂戰鬥的女真人不但鼓舞了大金全軍計程車氣，還嚇壞了不少契丹人的膽。始終成功抗擊著女真人，不使他們在東、西兩側登城的契丹將士們，已經不能有效地再把他們的敵人從雲梯上打下去，他們當中不少人開始逃離戰鬥崗位，向沒有女真人的城下和南城牆跑去。而只是短暫地鬆勁，東、西兩側城頭立刻有女真勇士呼嘯而上，在他們各自的雲梯頂端開闢出新的戰場。

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契丹人如果不想被女真人從背後掩殺，就只能和已經登上城頭的女真人拼死一戰了，由於陷入死地，他們的反抗一時非常激烈，使登上城頭的女真人一度也無法擴大戰果。不過就在城牆上一片混亂時，北面城牆三個城門中的偏南一個忽然開啟了，聚集在城牆下的大隊女真人馬立即灌了進去，而要不了多時，東、西兩側也分別有城門被開啟。這樣，城頭上的戰鬥馬上就顯得不重要了，所有的女真人都在透過離自己最近的城門向上京城的縱深內部殺去，那裡有無數的財寶在召喚他們。到了這時，大金皇帝和他的大臣、侍衛們也一起縱馬向城內奔去，彷彿是急切地趕赴一場無人不想參加的盛宴。於是很快，城頭上的廝殺聲漸漸沉寂下來了，城外的吶喊聲也漸漸平息了。陳東環顧左右發現，除了自己所在的宋使一隊人馬外，原來擠擠挨挨的主陣地上一時竟顯得非常空曠。那些剛才還密密麻麻的各種小隊旗、將軍旗已經都隨大軍衝進了城裡，而剛才還認真觀戰的遼使一行人也不知了蹤影。現在，諾大的環繞了上京城東、西、北三面的金軍陣地上除了一些不能隨軍衝鋒的車仗和照料這些車仗的必不可少的人員，以及代表各個大營的不能移動的大纛，上京城外已經看不見多少人馬了。與此相反，隔著高厚的城牆、無法看得真切的上京城內，興奮的喊殺聲和悽慘的呼救聲正一陣陣傳來，而不經意間，幾道沖天的煙柱夾雜著火光同時從城內的幾個地方冒起。曾經巍峨、雄壯的上京城就這樣變成了一座令觀者膽寒的人間地獄。

站在隊伍最前列的武義大夫馬政好不容易從這幅戰爭畫卷中回過神來。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屬員，想下命令卻又想起應該先禮貌地問問一直為他帶隊的那個侍衛，可他再轉頭尋找時，那個侍衛早已不見了蹤影。“一定按耐不住，殺進城去了。”馬政禁不住嘆著氣想。無人可問，馬政就只能自己黯淡地向那些同樣嚇傻了眼的屬員說道：“都回營去吧。”當這些失魂落魄般的宋使一個個無力地牽轉馬頭，在無人陪伴的情況下向自己的營帳走去時，不知四軍漢中的哪一個小聲嘀咕了一句人人都聽見卻更讓人灰心喪氣的話：“現在還不到正午啊！”

第七章

大開眼界卻反而灰心喪氣的宋使一行人蔫頭蔫腦地在自己的營帳中呆了三天，這三天沒有一個女真人理睬他們，他們也不敢出營帳一步，帳外倏忽而起、倏忽而滅的陣陣喝彩、歡呼之聲與他們無關，即便是有人徹夜在近旁喧譁，也沒有一個人有膽量或者是有興趣出去制止。

等到又有大金皇帝的侍衛前來相邀時，所有的宋人既不敢不去，又提不起精神前去。只有趙亮嗣的臉色在大金侍衛面前尚變化不多，勉強用女真語問了一句：“不知此次見召，所為何事？”

那個興奮的侍衛一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