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常有些細小的水流從中溢位,沿磚石表面流下,卻很快消失不見了,不知是透過怎樣一個途徑流走的。
一種大膽的設想在魯一棄腦海裡逐漸成形,這裡有個間隙性的地熱源,因為擁有足量的地下水,便相當於一個巨大的蒸氣系統。這裡的所有設定是在利用地熱生出的熱水和蒸氣為操作能量,來達到操縱坎面運動的目的。試想,除了蒸氣的力量,誰能推拉得動“風箱坎”,誰能讓大殿中的“巨木拍”來去無蹤。也只有地熱生成的蒸氣和熱量才能讓如此上面空曠的山谷中迷霧茫茫。
架設的圓木其實是中空的管道,用來輸送熱水和蒸氣。這就是為什麼兩路管道敲擊的聲音會不一樣,因為一路是氣道,一路是水道。
這裡的管道不只是要結實,而且還能承受很高的熱量,千百年始終在此承受高熱量高壓力。鑑於這點,魯一棄開始懷疑自己對它們材質的判斷,這些圓木應該更象是木紋精石。因為木紋精石不止堅硬,還耐高溫。它畢竟是火山溶漿煉造出來的。只是能找到這麼多的木紋精石卻很是不可思議,除非這裡原先就林木眾多,又有過火山噴發,這才有可能就地取材,或者索性是根據精石礦的地貌依勢而建。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而且還極大,地下擁有巨大的地熱能量,以及水中含帶的磺味兒,都在證明此處是一個富有生命力的火山。
魯一棄對自己的推斷很是沾沾自喜,不是因為自己能將洋學堂裡的知識和般門理論結合起來分析,而是因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家祖先在兩千多年前就懂得利用了蒸氣的能量,那不是比西方人高出了不知幾許!
“是不是又到了發熱的時間,這裡好像也在變暖嘛。”細心的女人發現了環境的變化。
的確,這一說,也提醒了魯一棄,那本來很突然才噴一次蒸氣的活門現在的開啟變得極為頻繁了。
突然,魯一棄和女人都感覺腳下不穩,整個山體好像都在左右晃動。他們趕忙撐住洞壁穩住身體,晃動瞬間即逝,只有洞頂上持續落下的泥沙和碎石在證明剛才確實出現了奇怪的事情。
“快走,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只會對我們不利。”魯一棄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問題是怎樣走,走到哪裡去。
“在這裡走我們恐怕走不出去,這裡應該算坎面的杆子槽(暗藏作業系統的部位),無路就是死路,我們最好能回到坎面中,然後尋缺破弦才是正路。”女人說的很有道理,他們從那個冷熱暗室中逃出,不是尋缺、解釦逃出來的,他們是硬生生破壁而出的,所以不管能走多遠,依舊是死路。
他們當然不會再回到原來的那個暗室,因為那個坎面他們解不開,而且魯一棄的超常感覺中隱隱覺得暗室那個方向傳來了更大的危險和殺機。所以魯一棄採取的是笨辦法,找到一個在結構上人工壘砌痕跡最明顯的地方,在那裡再次破壁而入。
在山洞裡,要在石壁上找到這樣一個位置其實很不容易。這是因為在構造上,魯家的老祖們肯定會盡量利用原有的地勢形態隱藏人工的手法,設定時實在要開石破壁,也是在需要安置釦子和動力輸出的地方,比如說暗藏在圓柱形平臺的裡面或下方,這些位置又不是魯一棄他們兩個有能力下手的。
於是魯一棄和女人只能加快腳步繼續往前,邊走邊找,心中的焦急如同這裡的環境溫度一樣,在迅速飈升。
又一個範圍極大的石洞出現了,眼前一片豁亮,是因為這石洞中有兩隻巨大的銅鼎,鼎中燃著熊熊火焰。對於這樣的情形魯一棄已經不會再驚訝奇怪,只是走近探頭看了一下鼎內,那裡面盛著的燃物是油。這現象還是讓魯一棄再次感嘆不已,這種液態油中無法混雜磷性的自行引燃物,而且這石洞中又很是封閉,也不會出現什麼氧分的驟然變化,卻不知道銅鼎中的火焰是如何燃起的。
其實這兩鼎油不是自燃的,更不是什麼人點燃的。就在魯一棄和女人還在山道中快步行走時,在地下深處有一股電流衝進這洞中,放射著美麗的光華,擊中在兩隻銅鼎上,讓其中的油料瞬間燃起。
地電,點燃銅鼎的是地電,也是從地下深處發出的某種鉅變來臨的訊號。魯一棄和女人沒能看到那一幕,也許就算看到了,他們也不會明白那是一種什麼現象。
但是有種情況是顯而易見的,周圍變得愈發悶熱,兩個管道也開始發燙,排氣口的開啟變得急劇起來。不斷髮出的噴氣聲就像許多個奔跑的人在快速喘息著。
這種情形不要說有超常感覺的魯一棄,就是女人也意識到不正常,恐懼和焦慮佈滿了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