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出來,等在外面的兩個紀委的人帶著他下樓,把他送進了留置室。房間裡面一張床、一張桌、一把塑膠椅子,雖然簡陋了一點兒,但總的來說還算是乾淨。
“劉洋同志,請你在這裡休息。按照規定,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不能隨意活動。”趙躍海表情嚴肅,但語氣很客氣。
劉洋點點頭表示理解,趙躍海並沒有著急走,而是笑著說道:“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外面值班的通知說。”
他這個表情,倒是弄得劉洋心中微微一愣。沒有交代不讓往外打電話,更沒有沒收通訊工具,更是讓劉洋覺得這有點不合符程式。
等趙躍海出去之後,關上門躺在了小床上,劉洋翻來覆去的思考,到底是誰舉報的自己,對方舉報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但思來想去,他卻想不出來一點兒頭緒。
想給楊琪琪打個電話的,但抓起電話來之後,卻又默默的放下。就連李珊珊那裡,這個時候電話也不方便打。
也許是在張靜和李珊珊的身上耗盡了精力,躺在床上想著事情居然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劉洋被人叫醒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這麼有定力。能夠在紀委的留置室裡面睡得這麼香甜的人,只怕自己得算是獨一份兒。
有人給拿來簡易的牙膏牙刷,劉洋去衛生間上廁所洗漱的時候,也有人在後面跟著。但對方好像又不限制他的自由,洗漱完了之後劉洋從衛生間出來,故意走到了樓梯口,身後跟著的人也沒有過來說不準他下樓。
回到留置室,一直枯坐了半上午,趙躍海和常潔也沒有出現。中午在外面“照看”他的兩個人給端來了飯菜,也在房間裡面陪著他一起吃的午飯。從兩個人的神情上來看,對他好像又有點恭敬的樣子,讓劉洋越發摸不準紀委這邊到底想幹什麼。
下午劉洋正靠在床頭上無所事事,趙躍海一個人走了進來,看了看劉洋,開口問道:“劉主任,住在這裡還習慣吧?”
“和我的單身宿舍也差不多,沒什麼不習慣的。”劉洋坐起來,看著他笑著說道。
劉洋清楚的發現,隨著自己這句話出口,趙躍海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但是這個跟劉洋的關係不大,你既然讓我不痛快,我幹什麼讓你這麼舒服?就是要刺你一句,你能怎麼的?
趙躍海沉聲道:“劉主任,大家都是為了工作,你大可不必說話這麼刻薄。我知道你心裡記恨我,但我不在乎……從這裡走出去的人,記恨我的多了。”
趙躍海這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從這裡走出去的人記恨我的多了,但我不還一直都好好的?
夠資格被請到紀委喝茶的人,大多都是國家幹部。能夠從這裡走出去的,那自然就代表著是沒事的。既然沒事,八成就會官復原職。
趙躍海這樣的監察室主任,頂了天也就是個副處,弄不好也有可能只是正科級幹部。
他級別不高,但手裡的權力卻很大,有權監督督查市裡面各局的一把手,和下面縣市區的書。記縣長這些人。雖然想他死的人很多,但只要趙躍海在紀委幹一天,別人就算是再記恨,也不能把他怎麼著。
所以,現在趙躍海明知道劉洋已經沒事了,但看到他這個樣子,依然忍不住反擊了一句。
“趙主任這個話含義深刻啊,我會記住你說的話的。”劉洋也不生氣,笑了笑,看著他很是認真地說道。
“行啦,現在你可以走了。”趙躍海根本就不想和他鬥嘴。從這傢伙一進來,掄起耍嘴皮子,自己和常潔加在一起也沒佔他一次便宜,這個時候就自己一個人,和他爭論的話肯定也爭不過他,還不如趕緊把他打發走呢。
“這麼說,我沒事了?我的事情查清楚了?”劉洋看著他,很沉穩的問道。
趙躍海厭惡的點了點頭:“嗯,事情結束了。”
“事情結束了是什麼意思?我到底是有事兒還是沒事兒啊?你們無緣無故的把我抓進來,現在說一句沒事兒就想讓我走,哪有這麼容易?”劉洋一邊說著,一邊又躺了回去,好像這地方根本就沒有住夠似得。
這地方誰要是不想走誰是孫子,但你們把我叫來,說審查就審查,把我關在這裡一晚上,現在什麼說法都沒有就讓我走?哪那麼容易的?最起碼,我也要知道到底是誰舉報的我,對方的本意是想幹什麼吧?
這個事情不弄清楚,今後誰知道他還會不會舉報自己?常言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能一直什麼都不幹,光想著背後被人捅刀子?
趙躍海不由得就蹙眉道:“那你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