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場睡眠並不是自己心甘情願。
“啊。啊。上帝呀。那個……”正在給安妮喂藥的伯爵夫人突然對上了那對妖瞳,嚇得將湯匙丟到了地上。如同星子般閃閃發亮的黑色眼睛,以及旁邊那隻如同翡翠般深沉的綠色眼瞳讓她嚇得幾乎沒有辦法站立。
“水……”安妮現在可沒有時間關心這位伯爵夫人在看到自己時到底應該是哪種想法。她只覺得喉嚨幹得要冒火了。
“啊。那個你把這個喝了好不好。”伯爵夫人身不由己的舉起了那瓶藥。不過安妮在聞到裡面那股讓她熟悉的味道就堅決地搖了搖頭。她能聞得出讓自己這兩天一直昏迷不醒就是這瓶子裡的藥。
“水……”安妮堅決地看著伯爵夫人。伯爵夫人在那對妖瞳的逼視下,幾乎不能從地上站起來。她喘息了好一會才從桌邊拿過一碗羊奶放到了安妮的嘴邊。
安妮滿意的喝著碗裡的液體,她能記得自己在昏過去之前的大概事情。首先就是那些打算來撈一票的穆斯林強盜。然後就是那個認出自己身份古怪的不簡單的吟遊詩人。最後就是對柯林斯的拜託,拜託他守護這個營地裡的所有人。
“大人……大……大……大人……”伯爵夫人在扶著安妮喝完東西之後就急急忙忙爬起來去搬救兵了。她覺得自己再在這個地方呆哪怕一會,就會心臟停止跳動吧。嚇得。
“你竟然會在我的藥下面醒過來。公主殿下我還真的是小看你了。”那個男人在進來時也是一愣,因為那個女子正靠在毯子上看著她。雖然她的臉色還很蒼白,但是卻依然有著控制一切的氣勢。柯林斯的王八之氣和麵前的這個人比起來那真的是……那真的是……恐怕遠還不在一個等級上面。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不過我也許應該知道救我命的到底是哪一位。我想你絕對不是一個歌手這麼簡單吧……”安妮雖然說這些話還有點氣喘。其實她能從這個男人藥物中清醒過來,還要感謝一個人。感謝安妮的一個敵人。那位阿莎西小姐。上次被她藥倒之後,安妮就一直在檢討這種情況自己到底應該要怎麼辦。對於這樣防不勝防的敵人,其實並沒有多少速成的方法。藥物有很多種,而對於那樣的致幻劑卻只有比較簡單的一個方法。說到底就是讓身體產生必要的抗藥性。安妮在那之後定期服用小劑量的麻醉劑,來讓身體對於那樣的藥物會產生自動記憶。雖然這之後那個女子並沒有再使用過那種藥物來對付安妮這邊,但是沒想到當時的小心竟然在這裡幫助她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如果不是身體虛弱,恐怕她醒過來的時間還要更早些。
“幹嗎不喝我給你的藥。多休息對身體的恢復有好處。你……”那個男人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安妮提出的問題。他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走到安妮面前手裡還拿著那個小藥瓶。
“謝謝你。我休息的夠多了。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把柯林斯叫來。”安妮看著他。他到底是誰。剛才伯爵夫人逃出去的時候叫他大人,這恐怕並不是一個貴族對於一個唱歌的應該有的稱呼吧。
“沒想到你醒過之後,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你的小情夫。柯林斯防務官大人……哼。我記得你是修女不是嗎。醒過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男人好像對於上帝來說是褻瀆的事情。”那個男人靠了過來。他好像是無意的坐在安妮的床邊,卻將一隻手放到了女孩的脖子上,還在血管附近有意無意的按了幾下。他彎下腰抽到她的耳朵邊低低地說。“也許在你睡覺的時候,你的那位小情夫的腦袋已經掛在門口的旗杆上了。你說呢……”
“如果這樣。我現在應該和你在逃跑的馬鞍上呢。既然我們還能安穩地呆在這個地方,我想柯林斯應該還活著。”安妮完全無視那隻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這麼靠近她才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指上也佈滿了老繭。突然她的心意一動,難道是他們的人……那麼……原來是這樣一個大人啊……
“嗯……你真的很不簡單呢。如果你開始就是這個樣子,教皇大人就不會讓你來到這個地方吧。如同你這樣危險的人,應該在羅馬看守最嚴密的修道院裡過完一生的。”那個男人看出自己的小動作根本就威脅不了安妮,所以就收回了手指上的力度。但是卻沒有收回手指。
“教皇大人……神之刺客嗎。大人。”安妮冷笑著。有些事情沒有如果,如果自己沒有來到這個地方,恐怕永遠是一個旁觀者而不是參與期間來創造自己的歷史吧。不過當她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她脖子上的手指突然一緊。
那個男人的臉在她的雙瞳一下子就放大了。“你。你怎麼會知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