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這麼個身份,沒準兒這就是佛旨!少爺你若是能伸手管管,為佛家子弟做下這等事,那可是一件大大的福德,比施捨多少香油錢都更能見功德,”小聲說到這裡,蟈蟈見唐離沒說話,續又低聲補了一句道:“當然,本道司馬也是個有來頭的,若是少爺為難,這事兒也只罷了。”
知道蟈蟈隨著母親也是虔誠佛門,今日入水月庵祈福偏又遇見這樣的事兒,她心思裡必定希望自己能做下這件功德,唐離沉吟了片刻後,才笑著點點頭道:“我就依著你的意思且來試試。”
本道司馬唐離也見過不止一次,只是他沒想到這個看來溫文有禮,頗有詩才的王司馬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一道司馬是僅次於觀察使及別駕的文官,加之這位王司馬本也是河東大族出身,家族勢力深厚,唐離也不便將這事給硬壓下來,一路行去間尋思了許久,才想到一個可行之策。
幾人到了庵堂,唐離向蟈蟈丟過一個眼色,蟈蟈隨即笑著向那監庵尼姑道:“我家少爺素來是個愛幫人的,還請師太將適才那位水淨師傅請了過來,待我家少爺幫她寫封便箋呈給司馬大人,沒準兒還能有點兒作用,即便勸說不了,也不損個什麼。”
蟈蟈幾人是本庵的大香客,再者那監庵尼姑也不願將水淨許出去與人做小,雖然並不信年紀輕輕的唐離能有這樣的本事,倒也沒有逆了蟈蟈的心思,遣了一個小比丘尼復又將水淨叫了過來。
這次唐離卻不多話,取過備好的紙筆也沒有題頭,只順手寫下了幾句臨時想來的野詞:
一炷香,一爐煙,一叢修竹一叢山。願將此身付佛前,青燈古佛理黃娟。微雨竹聲調琴絃,寄情縱意山水間。此生何所思,山中小神仙!
寫好之後,唐離取過腰間的便囊,著寶珠用了篆有“別情印鑑”四字的私印後,便將短簡封好遞給了水淨。
眼中淚痕未盡的水淨接過短簡盈盈拜謝後便要辭去,蟈蟈起身將她送出老遠,一路行去也不知二人嘀咕著又說了些什麼。
做完了這些事,三人又吃了一盞茶後,便起身告辭而去。
那敬愛難尼姑將三人直送到庵門口,見他們上了軒車後才告退回庵,車行粼粼,唐離笑著開口道:“蟈蟈到底有什麼事兒,讓你笑得這般古怪?”
“願將此身付佛前,青燈古佛理黃娟。微雨竹聲調琴絃,寄情縱意山水間。”蟈蟈先將則急劇誦了一遍後,才笑著說:“這回卻是少爺你表錯意了,你道那水淨不想嫁人?她只是不想嫁給這個司馬罷了,原來她心裡早就有了人,具體是誰這小尼姑就是不願意說,只透了個口信說是個隴西節度帳下姓李的軍人,少爺這一回沒準兒還做了便宜媒人哪!”
“做媒人不好嗎?這也是大功德呢!”寶珠的一句話引得蟈蟈愈發笑得厲害,卻讓唐離說不出話來。
幾人回了城,又四下裡尋著名勝看了看,隨後又找個酒肆吃了地方名菜後方才回府,當此之時已是夕陽西下時分了。
“趙陽明此次可回來了?”回到驛站,唐離與蟈蟈自在書房中說話。
“回來了,他說明個兒一早必來拜會少爺。”蟈蟈隨口答了一句後,抬頭看向唐離道:“對了,我倒是想問問,到底又有了什麼好生意,值得少爺將趙老闆這麼匆忙的給叫回來?”
“皮貨,新羅參。”唐離起身替蟈蟈續上茶水時,因二人靠得近,蟈蟈身上的體香便清晰傳來,只讓月餘未曾沾上女色的唐大少爺心下一動,所謂看美女要“燈下,花下,月下”,此時燈下的蟈蟈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暈紅,原本眉眼間的幹練都化作了柔柔的媚,這巨大的反差使她愈發有了一種動人的美態。與心愛的男人燈下夜話,微醉之後的唐蟈蟈慵懶而坐,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撩撥著唐離的心緒。
“皮貨,新羅參?這豈不是要跟山記貨棧搶生意?”半躺在錦榻上的蟈蟈微微動了動身子,眼神流過唐離的臉龐,“我可是聽趙老闆說過,這家貨棧的背景可是大不簡單。”
蟈蟈心情輕鬆之下,這一眼就比往日多了幾分嫵媚,再被這朦朧的燈光一染,就顯得有些發飄起來,這樣的眼神落在唐離眼中,頓時就讓他的心象春日的山丘,野草瘋長個不停。
唐離原本的打算是今晚想與蟈蟈好生合計一下與安胖子商戰的事兒,只是此時面對別樣嬌美的蟈蟈卻再也沒了這份心思,“若我所料不差的話,山記貨棧是安祿山的產業。”潦草著說了這麼一句,他的腳步卻不自覺的向蟈蟈靠近而去。
“這事兒倒不奇怪,若是沒有安……噢!”一聲驚呼驀然在花廳響起,在榻邊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