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爹,我,我回來了……”。
半夜三更,一戶農家院子裡傳出哭聲,驚天動地。
一時間,村子裡的狗咬成了一片。
有人開了燈,有人出了院,有人聽到腳步,有人推開了門。
“是誰,你誰啊……”。
手電光射過來,一個黑影,跪在院子中央,哭聲大慟。
一個老嫗走過來,顫巍巍,轉到黑影前面。
“小良,我的兒,我的兒唉……”。
老嫗拿手電的手哆嗦不停,那手電光也抖成了虛影,閃得樹上的雞子扇起了翅膀。
院外響起了腳步聲,人影三三兩兩,都圍在院門外。
“這,誰啊,不會是老二回來了吧,唉,這小子,一走就是20年……”。
“誰說不是,不是聽說在外面失蹤了嗎,怎麼,這又回來了?”
“滾蛋,你個二狗子,別瞎說,這小良娃怎麼可能那麼命短……”。
“一個人回來的,看來混得不也咋樣,說不定,唉……”。
亂紛紛地,說什麼的都有,院子裡,哭聲一長一短,淒涼有加。
院外的人,就是沒人上前勸阻,一任哭聲悲痛了長夜……
天良回來了,他可是一別故土20年了。當他回來時,他的老父已經成了一抔黃土。
還好,還好,老孃還在,只是,娘好像已經看不出,他的天良就跪在面前。
老孃的眼,已經哭瞎了。
家裡的三間瓦房,二十年過去,已經破舊不堪,夜色裡,天良看到屋脊邊上,還有兩個大洞。
“小良,我的兒啊,別哭了,起來,咱,咱回屋,娘給你做飯吃……”。
天良又是一聲長嚎,他朝老孃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扶著老孃回屋,外面的人們,搖頭的搖頭,嘆氣的嘆氣,都慢慢散了。
孰不知,天良在外面混了二十多年了,走時意氣風發,回來時孑然一身。
本來,他有一個三口之家,生意,家庭,收入,都可謂是小康,可是,可是……
就在一切都蒸蒸日上時,他被查出來患有腎癌,還是晚期!
當他把這個噩耗告訴了老婆苗翠花時,更讓他寒心的事發生了。
苗翠花當即提出了離婚,還要走了上初中的女兒的撫養權,並要求天良淨身出戶。
無可奈何下,只能妥協,也是為了女兒將來有個好的前途,天良同意了。
但萬萬想不到的是,天良拿到離婚證時,才發現自己的銀行卡里,總的餘額才不到800元塊錢!甚至連同家裡的兩輛車子,都早早被轉到了別人的名下!
天良氣得當場吐了兩口老血,跺跺腳,當天就回到了幾千裡外的老家。
天良是回來了,現在老孃正摸索著要給他做飯吃,天良忍著淚勸住了老孃,娘倆手握手小聲說了半夜話,也哭了半夜,天快亮時,天良才勸老孃睡下。
“小良,你個畜生,還知道回來,不如死在外面算了,回來幹啥……”。
外面突然傳來吼聲,聽那聲音,好像是前院的大哥,很快,院門外,又圍上了很多人。
“哥,你……”。
“滾,我不是你哥,你願叫誰哥你去叫去,沒良心的王八蛋,爹不在,你人在哪裡,現在回來了,假惺惺流幾滴貓尿,就當孝順了?快點滾,我們老張家沒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哼,就是,哪有這樣的,平時不在家也就算了,自己親爹不在,也不露面……”。
“唉,小良這娃,印象裡不是這樣的人呢,可這事,他做得有些過火……”。
“是不是小良遇到了什麼難處,老大,你別顧著發火,問問他……”。
“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呢……”。
“小良,你給我滾,我們張家沒你這號人,願去哪去哪兒,快點滾……”。
天良跪在哥面前,任他打,任他罵,只是淚雨滂沱,一個字兒都說不出口……
張天德,就是天良的大哥,也就是現在不停數落,不斷拳打腳踢天良的中年男子。
其實,他也就比天良大了不到兩歲,現在看著,就是一個純純的中年大叔。
“你給我滾,我不是你哥,以後不論前院後院,要是我看到你一回,就打你一回。”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天德的兩個兒子,兒媳婦,都圍了過來,橫眉立目!
“哼,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