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很快,梅龍鎮上一片出奇的安靜,甚至那些狗都累了,藏在柴火垛中,一聲不吭。
只有東北風裡,傳過來的機械轟鳴聲,還有那陰沉天幕下,那點點映紅了鉛雲的燈火。
真如果兆華所說,自下午那幾個傢伙被當場撂倒之後,不要說有人來圍觀了,就是連只鳥兒也沒有飛過來,現在這修路的施工隊,程序那叫一個快啊。
從梅龍鎮村後的大路往東,那條寬闊的水泥路已經修好了,也不知道人家用的是什麼特殊材料,反正,那麼多大車在上面,輾來輾去,那路面還是那麼平整,根本沒有出現任何問題,而且看樣子,這些人要幹到深夜吧。
已經有車子拉著冒著白煙的飯食過去了,不過,那哭咽河這段積雪早就被清理出來,現在那些巨大的石樁子,還有比胳膊還粗的長鋼筋,都已經深深地栽進了河坡上。
雖然天黑風冷,但是所有人幹勁十足,就連那個果兆華,也是忙得一頭白毛汗……
省城那個莊嚴的會議現場,現在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看著投影儀裡發出來的現場畫面,震撼,震驚,這種情緒在所有人的心裡蔓延。
而端坐著的那個主座中,劉惠民,看得是一臉的激動,甚至連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盒飯,都忘了吃了,他能不激動嗎,這可是省府第一次工程方面的現場直播。
而且現在這直播當中,那可是一條被大雪淹埋的河道,河中央甚至還有不少河水,而工作人員,完全忘記了,這還是數九隆冬的冰天雪地裡……
而架橋所過的那片區域,早就被大型機械翻掉了上面一層的冰蓋子,現在那黑黑的土層上,正散發著白騰騰的熱氣,看著讓人心裡好不溫暖……
“同志們,抓緊時間把這橋的基樁打好,我們就可以收工了!記著安全第一,不怕風雪,不怕嚴寒,我們只有一個信念,最快,最好地把這一條道路貫通……”。
那聲音,在東北風裡顯得特別鏗鏘有力,現在,這果兆華,臉都紅了,他在給大家加油鼓勁,機械聲,東北風聲,還有不遠處那山坡上隱隱傳來的狼嚎聲,好像交織成了一曲成了不調子的樂聲,在這黑夜裡流蕩……
“聽到沒,聽到沒,那裡怎麼會有狼嚎,怎麼可能,快,快通知下去,讓那些守衛的特警過去,快……”。
劉大員一聽那狼嚎真真切切,就有些急了,手下人立刻就動了……
一處飛行基地,突然燈火大作,哨聲急促,馬上數十名黑衣人緊急集合,立刻衝上早就發動起的武直,沒一會兒,那幾架開直衝著黑暗騰空而去……
梅龍鎮亂葬崗的墳屋裡,這幾天你還別說,真的比較平靜,除了每天只有那一個人過來騷擾之外,再也沒有人到這裡來,哪怕是歇腳也好!
只是那石碑後面的墳頭中,那個偶爾發出輕嘆聲的女屍,好像失了魂,完全跟之前的幾天不一樣,因為,那幾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數千年來從沒有過的氣息!
那氣息像極了她沒有去世時,自己心愛的人對自己的撫摸!
可是那人像是走遠了,任憑她極盡自己的意識搜尋,再也感受不到那種魂牽夢繞的氣息了,唉,真是悲哀啊,躺這裡少說也有上千年了吧,從來都沒人能看到她。
一直到那個人的出現,她僅憑自己的一抹殘魂,好像又有了生命的跡象!
但是現在四周黑洞洞的,除了不遠處那渾身發癢骨頭髮賤的狼崽子的叫聲,別無他物。
哼,只要我的意識還在,我一定能找到那個看到自己的人!他跑不了!
這香豔至極的女子又輕嘆一聲,再次進入沉沉昏睡!
天良開著車子,一路順順當當,載著這風雪瑩一家五口,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回到了長河豪宅000號別墅大院。
就在他把這些人讓進大院,讓劉福帶著去安排住宿,他就恍惚發現,遠處那001號院子的二樓窗簾,怎麼突然動了一下,他就站在那裡不動了。
而天良站的地方,就是自己家大院的最中央,邊上就是高高的院牆,按理說,那個角度,根本看不到自己啊!這是咋回事呢?
天良隱約看到,有一個人,正坐著高高的圓椅子,拿了一個高倍望遠鏡,在窺探自己呢。
不好,那人,竟然是早上自己路過那院門口時的那個女人!天呢,她,難道是一個刺客?
天良忙身形一晃,就進了內院,但他的目光還是朝著那視窗望去……
沒有辦法,天良一向非常注意自己的行跡,生怕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