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聽說他多年前就已經封刀,據說王爺當時派人去請他時,他本寧死也不肯來,可後來一聽到是為朱姑娘做衣裳,竟立刻一反常態,迫不及待的要來見你,後來我才知道,當年他封刀的原因竟以為不過才七八歲的朱姑娘,朱姑娘果然是好深的能耐,好大的面子啊!難怪王爺總在我面前稱讚朱姑娘了。”白飛飛一邊聞著手中的花,一邊似笑非笑的繼續道。
“宮主取笑了,像他們這樣專業取道的人總難免有所偏執,我不過一兩件衣服入了他的眼而已,談不上什麼能耐面子。倒是白姑娘,竟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得王爺如此信任,一躍成為王爺不可或缺的左右手,這才真的是可喜可賀呢!”我嘴角微勾,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卻在不住的揣測她話中的語意。
“朱姑娘又何必謙虛呢,王爺此刻奉朱姑娘為上賓,不正體現出對朱姑娘的看重麼?”白飛飛嫣然一笑,彷彿沒聽出我語中的諷刺意味,雲衣半旋,俯在一朵梔子花上深嗅了一口。
“宮主到底想說什麼,還是請直言吧!”我隨意的四望著,無意中看到前面的樹下竟有一架精緻的編花鞦韆,不由得微挑了一下眉,索性就走了過去,坐在鞦韆上自在的蕩了起來,一副對白飛飛的話題渾然不感興趣的樣子。
“朱姑娘應該是個聰明人,難道現在還不明白王爺對你的意思麼?”白飛飛直起身,拈花一笑。
“宮主多慮了吧,快活林中誰不知道白宮主如今正寵愛正隆。”我唇邊的諷刺更深,難不成你這個快樂王的親生女兒,今天邀我來遊園就是為了這些無聊的爭風吃醋?那實在太可笑了。
“朱姑娘可知王爺昨晚還為朱姑娘做了一句詩?”白飛飛輕飄飄的走了過來,動作極其優雅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她半托著香腮,曖昧的上下打量著我,呢喃似的吟道:“冰肌玉骨暗香渺,雪膚嬌顏賽梅妝。我初時還以為是為我做的,可你知道麼?他趁著酒興吟這句詩的時候,眼中卻分明帶著嚮往之色……呵呵,不過這一句用來形容朱姑娘,真的很貼切呢!”
我陡然一陣惡寒,感覺面板表面立刻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我寧可全天下沒有一個人愛上我,也不要快樂王對我有興趣。
白飛飛見我忍不住輕撫手臂,突然咯咯的大笑了起來,笑的幾乎倒在石桌上,邊笑邊喘氣道:“怎麼,莫非朱姑娘嫌這詩做的太酸麼?”
我停住了鞦韆,無奈的搖頭,道:“你這又何必呢?你明知我不可能和你爭快樂王的。”
“我知道你不會,”白飛飛猛地止住了笑聲,明亮的眼睛直盯著我,一字一句的道,“因為你根本連爭鬥不用爭,你就已經贏過我了。”
我只有無語。
白飛飛悠悠的道:“你知道麼?他剛見到我時,確實對我非常好,我假裝驚魂未定,惶恐不安,體弱多病。他為了讓我安心,竟一個非分的動作都沒有,一句非禮的言語也不說,反而激起憐香惜玉的待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到我面前來。那幾日他對我,真的幾乎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如果他不是我的仇人,這世間又有幾個女子能擋得住他那般寵愛?”
她頓了頓,美目中異彩流轉,但忽的,那異彩就轉變成兩簇戾氣,“可那個該死的色使卻竟然挑出來破壞我的好事,那個變態,我真後悔沒有及早的殺了他,他也不會向快樂王舉薦你,你也不會成為我的敵人……”
“所以,你就假裝雲夢仙子來害我?”我嘆了口氣,這些因果我早已從王憐花口中得知,此刻聽她說來,我驚只覺得無比悲哀。
“其實,原本我也想過要偷偷的將你放走,畢竟你在晉城也算是放過我一馬,我心裡還是有一絲感激你的。”白飛飛幽幽的道,眼波一轉又笑了起來,“可我又一想,就算我這次放走了你,難道下次快樂王就不會再想法子得到你麼?難道到那時,我還能再放你一次不成?我若不能讓他對你徹底死了心,你就始終都是我最大的威脅,我就算再努力,也絕成不了他的正妻。你那個侍衛,雖然比不得沈浪,但好歹也是鄭州雙傑,年少英俊,有才有情,姐姐本來也算是成全了你們,只可惜我低估了那個小侍衛的剋制力,倒讓人失去了一場好戲呢!”
我只有苦笑,恐怕天底下也只有白飛飛才能將那樣惡毒的陷害當做是成全了。
白飛飛咯咯的笑道:“我想你此刻一定很後悔吧!你一定在想,如果當時就我給殺了,那豈不是一了百了。”
我沒有回答,不論我後悔不後悔,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