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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正欲與卿相見。”

其實王忠這時候也還在臨淄侍奉袁譚呢,根本就不在高密縣中,王修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王修假笑,是勳笑得比他更假——世上有假裝的笑,也有假裝的假笑,是勳是故意假笑給王修看的——“王公說的哪裡話?宣詔雖畢,勳之使命尚未終也,須將鄭司農迎至許都,上覆天子,公事始完。不勞王公相送,勳這便要奉著鄭司農啟程了,來日再會。”說著話,轉過頭去問郗慮:“一切可收拾停當了嗎?”

郗慮淡淡一笑:“這便啟程吧。”當下扶著鄭玄來到車旁。魯肅趕緊跳下車來,幫忙鄭門弟子,把鄭玄扶上了馬車。

王修還想再拖時間,就見是勳朝他深深一揖,然後轉身就輕快地跳上車。站在鄭玄身旁。把左手高高揚起。大聲說道:“鄭司農道德學問為當世之冠,今既應召入都,料想戰亂就此終結,汝等皆將迎來太平盛世!還不跪送鄭司農,更待何時啊?!”說著話另一隻手輕拍孫汶的肩膀,孫汶會意,當即扯著嗓子,把是勳的言語又暴喊了一遍。

場裡場外。這下子全都聽清了,除了王修和鄭門弟子,別的不管士人、縉紳也好,平民百姓也罷,全都跪將下去,高呼:“恭送鄭司農!”王修還在發愣,是勳朝他微微一笑:“王公,請跪送。”先不說鄭玄是讀書人的老前輩,他如今貴為大司農,為九卿之一。中二千石,請問你王叔治秩多少石?鄭司農要走了。你怎敢不跪下來恭送?

王修真是滿肚子的委屈無人傾訴啊,當場膝蓋一軟,就要給跪。好在他腦筋轉得還算快,才剛彎一彎腿,卻又趕緊直起來了,拱手道:“某奉袁使君之命,恭送王公出青。”此“送”非彼“送”,王修的意思,我得把你們一直送到青、兗交界處去,咱們不是就此分別,所以嘛,我就先不跪啦。

是勳心說跪不跪的隨便你,送不送的也隨便你——我攔不住也沒理由攔——但你想拖時間可不成,當下又是微微一笑:“如此,有勞王公了。只是天子渴盼鄭司農,如大旱之盼雲霓,絲毫也耽擱不得,勳這便要奉著鄭司農啟程了。”又一拍孫汶的肩膀,孫汶當即抖動韁繩,把馬車兜了個圈子,就直直地朝西方行去。後面鄭門弟子們推車的推車,扛包的扛包,趕緊跟上,光剩下王修一個跟那兒發愣啊,卻是束手無策。

是勳等人一路西行,時候不大,王修就聚攏了鄭家場院附近的兵卒,從後面追了上來。是勳瞧瞧那些青州兵,大概七、八十人,再瞧瞧自己身邊的漢軍——其實應該是曹軍,心說無論數量還是質量,你都不是個兒嘛。隨便了,想跟就跟著來吧。

是勳、鄭玄的車乘,在魯肅和曹軍的衛護下走在最前面,其後是大群鄭門弟子——除了某些眷戀鄉梓的高密本地人,大多願隨老師前往許都——再往後才是王修和青州兵。鄭門弟子們有推車的,有扛包的,一共沒幾匹牲口,所以行進速度並不快,青州兵給堵在後面,更是走得疲疲沓沓。王修費了好大力氣,才終於騎著馬擠過人群,追上了前面的馬車。

鄭玄坐在車中閉目養神,故意不去理睬王修,王修只好跟是勳相談。是勳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不外乎互敘別後情狀,可是他有意無意之間,就又把青州近兩年的情況給摸了個底兒掉。

當日晚間,在一處亭舍住下,是勳和鄭玄既有官身,自可宿於亭內,他命孫汶率領士卒在外遮護,再外面還有密密麻麻的鄭門弟子,青州兵給擠在最外圈兒。王修雖然擠進了亭舍,可是事到如今,他再也拿不出什麼招數來阻攔鄭玄了,就連拖慢行程都力又未逮——鄭門弟子們本來就走得挺慢了,怎麼,青州兵想要走得更慢?隨便啊,反正前面人不會停下來等你。

而且是勳這一路上,只居傳、亭,再不入縣城,雖然王修臨時從昌安、安丘兩縣又調來兩、三百兵卒,但終究只是些普通戍卒,真要打起來,就沒什麼取勝的把握。再說了,王修也不敢真的動手——終究他既無大義名分,也沒有袁譚的指令。

眼見得進入齊國界內,前面有個地方名叫“三亭”,再住一宿,翌日啟程,最晚午後就能踏入兗州泰山國萊蕪縣了。也就是說,王修最晚到那個時候,就必須辭去,必須“跪送”鄭司農了。他心裡這個急啊,心說早就派人送信去臨淄了,主公你還沒有拿出對策來嗎?

三亭以東都是平原,以西則地勢漸高,路的兩側丘陵延綿,道路也因丘陵之故而折向西北,四十里外即入兗州境。第二天啟程後沒走多久,魯肅就遠遠地一指,隨口道:“這倒是伏兵阻礙我等的好去處。”

話音才落,忽聽前面傳來一陣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