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林國富一定會跟張昌兵翻臉,尤其是在張昌兵代替我,與林國富談條件時,林國富應該會生出誤解才對。
但是事實上我估算錯了,我對林國富和張昌兵之間的合作深度到底有多深瞭解得太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全憑張昌兵的反應和自己的猜想來做出判斷。
犯下這樣一個錯誤,意味著今晚萬尊的這場火是點不起來了,有些人今晚可以好好睡上一個覺,而我卻註定要失眠。
我坐在返程的車上,張昌兵已經被我放掉,車內此時已經不再如之前那麼擁擠,我兩手抱著後腦勺,背部完全靠在後面,仰面看著車頂,語氣帶著幾分惆悵說道:“我怎麼覺得,我就像是個山匪似得,只會打家劫舍呢?”
就在十五分鐘以前,林國富接受了我以張昌兵之口提出的條件,五千萬很快的就轉入到了宋進的銀行賬戶上,這也就意味著,我現在可以自由支配的資金已經超過了一個億。
短短半年時間,從一窮二白的**絲到資產過億的大哥,這已經是一種奇蹟,如果再去仔細的劃分一下這過億資金的來源,則會更加驚歎,這裡面正兒八經透過生意賺來的錢,竟然還不足十分之一。
宋進對我相當瞭解,所以知道我這番話是在代指什麼,他滿臉堆笑,銀行發過來的提醒簡訊讓他笑得睜不開眼,“這也是本事啊,再說了,這錢也不算多,要不了林國富的命,傷不了他的根骨,真正要是土匪,那絕對是洗劫一空啊,哪會這麼手下留情。”
雖然明知道宋進純屬是在調侃,但我還是有些較真,搖了搖頭道:“不算多嗎,算上之前那次,他光是送到我手裡的錢就有近七千萬,雖然知道他有錢,但沒想到他居然還真的捨得給啊,又不是大風颳來的,這麼多錢換做普通人那是十輩子都攢不下來的,他這麼選擇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宋進說道:“可能他是不想太丟臉了吧,畢竟是開業第一天,被人掃了場子不說,要是還被一把火燒了,那他的臉可就真的是丟大發了,現在雖然出了一次血,但是最起碼臉面保住了,而且今晚的事情也不會鬧大,畢竟也沒出人命,再加上有句老話說得好,民不舉官不究,當警察的也不會吃多了主動去諮詢這件事,等事情平息下去了,他還不是照樣賺錢?我們過去的時候,從萬尊裡面跑出來的客人都不少,他要是真在城西站穩了腳跟,把城西的生意做紅火了,兩邊的賭場同時營業,那收入可就太大了,五千萬根本就是一點點而已。”
宋進儘管是混出來的,但是十幾年經商的經驗,做生意的頭腦,和對一行生意其中利潤的判斷和眼光,那都比我這個初出茅廬的人要強,他說的沒錯,對於林國富來說,五千萬真的不能算是什麼大錢。
“所以我才很鬱悶,我本可以讓張昌兵的人去放這把火燒了萬尊,讓事情鬧大,剩下的就是張昌兵和林國富兩個人玩原告和被告的遊戲,我可以在一旁看狗咬狗的好戲,可惜現在……”
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腦海中再次閃過張昌兵那張臉,想起他無意間說的那句話。
今晚這把火一旦燒起來,誰都跑不了,不僅如此,地方政府絕對會展開新一輪的打黑,你這麼做純粹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掘墳墓!
張昌兵千不該萬不該說出這句話叫我聽到,我眯著眼睛笑了笑,坐起身來,道:“雖然錢是個好東西,但是如果因為金錢而改變我的計劃,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我突然朝著開車的小弟說道:“停車。”
“怎麼了?”宋進有些納悶地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他,車靠邊停下來之後,我開啟車門下車,宋進見狀也在我後面下了車。
後面跟著的兩輛車上也分別都下來了幾個人,章魚一臉疑惑地看著我,“遠哥,怎麼突然停車了。”
“沒你們什麼事,受傷嚴重的兄弟先送去醫院,沒受傷的可以留下來。”我對著章魚後面的幾個弟兄揮了揮手,然後喊住了章魚,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他手裡,道:“章魚,你過來,這張卡里應該還有四十萬左右,先拿去墊醫藥費,弟兄們辛苦了,都是好樣的。”
以往能有資格從我手裡拿錢的只有李祚盛和盧剛,章魚聽到我這話還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連連擺手不敢接銀行卡,道:“沒幾個人受傷嚴重的,多數都是不用住院的輕傷,最多就是劃了幾道口子,用不了這麼多。”
我笑了笑,持卡的那隻手還是伸在章魚面前,道:“多的就你們自己分了吧,這一趟出來你們的能力和心意都得到了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