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聽到這話,人才放鬆了,不讓我碰碗,拿起勺子餵我:“這裡誰敢笑話我?別人來,我不放心。”
我白他一眼,伸手端過藥碗:“你不放心?有什麼不放心的。那個呂蒙不在,就是在,也不敢在你這裡殺我吧?”把藥一口飲盡:“我又不是孩子,還要你喂。媽呀,好苦。”
孫策笑了下:“唉,我是怕你不肯吃藥。你呀,脾氣上來了,什麼都不顧了。這是糖水。”
我接過來:“哈,你可真細心。嗯,還是甜的好。”
“呵呵,你昨晚吃藥的樣子很難看,我就知道你怕苦,今天來,特意讓他們準備的。”
“昨晚?”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啊,昨晚也是你餵我吃藥的?”
“是呀,你眉頭皺起來的樣子很難看喲。”孫策輕笑道。
我臉上有些發紅,趕緊把話岔開:“秦勇呢?怎麼沒見他?”突然有些擔心。
“我讓他休息去了,有孫力照顧他,你就放心吧!你呀,不顧惜自己不說,秦勇一身的傷,你也忍心讓他這麼辛苦?”
我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嘆氣:“謝謝你了。”
“謝我?什麼?”
“謝你放過木瑩母子了。你放心,我不會讓思兒找你報仇的,這個孩子我要了,我親自把他撫養大。”這算是我對許群的交代吧!
孫策嘆氣了:“子云,我真沒下令,許群的死我也沒想到,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不會同意呂蒙的建議。你知道嗎,得知你大鬧軍營的訊息後,我有多急,孫力說你們已經回城了,我下令搜遍全城,卻不見你,就知道你肯定是怕我殺他們母子,所以北上了。我趕往北上的路找你,誰知道你竟然病倒在那裡,你知道我追出去多遠嗎?如果不是士兵來報,說在縣城裡發現秦勇買藥,我都不知道還要在前邊找多久。你呀,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我搖頭:“你說我不顧你的感受,你可想過我的感受?我興高采烈地把山越使者帶回來,還信誓旦旦地告訴木瑩,她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丈夫,能和自己的丈夫去過太平的日子。我們滿懷希望地去接許群,誰知,誰知……”淚水滑落,我抽泣起來。
孫策慢慢拉起我的手拍了幾下:“利用許群引誘洪英是早在你來前就定下的計策。當然這件事是我做的倉促了,應該等你從山越回來後再說。可當時軍情緊急,我也是……”
昨天一時心急,又負氣,沒觀察孫策的臉色,今日仔細看看他,眼睛中血絲布滿,神態遮不住的疲倦,我有些內疚:“伯符,為了我,你幾日沒休息吧!我已經沒事了,你去好好睡一覺吧!”孫策還有點猶豫,我笑了笑:“好了,我信你,還不成嗎?去睡吧,我已經被你抓了回來,還跑的掉嗎?”
孫策也笑了:“好,你不說我還沒感覺,真有些累了。好好休息,要吃藥喲,我讓他們給你準備糖水。”
這下,我真臉紅了:“真是的,我不過就那麼一說,還真當我是孩子了。”
孫策呵呵笑著走了。吩咐侍者準備了沐浴的東西,我收拾了自己一番後,依然回榻上睡了,這一覺直到程普的到來。
程普是前來問罪的,進門氣的直哼哼:“你跑呀,怎麼不跑了?受傷也是活該,軍營也是你能胡鬧的?事情沒弄清楚,你就如此胡鬧,還害得吳侯為你心焦數日,放下一切不顧,四處找你,耽擱了多少事?哼,你也該得些教訓,免得如此任性。”
我努嘴不說話。程普接著道:“你還在生氣,氣許群之死,對不對?哼,你知不知道,許群殺死我多少親兵?你可知道我手下有多少人想殺了許群?”
我轉頭不看他,淚水卻已經充盈眼中:“現在人已經死了,老將軍,您可以滿意了。您也不用來刺激我,我嘴裡說狠話,可心裡清楚不可能為許群報仇。我總不能要求伯符殺了呂蒙來為許群報仇吧?一方是我的兄弟,我的恩人,一方是生死之交,我在江東的親人,你們讓我怎麼做?我只能帶他的妻兒走的遠遠的,讓他們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我的悲傷平息了程普的怒氣,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這脾氣呀!吳侯並未下令傷害許群,許群也不是呂蒙殺得,就算是他殺的,你也大可不用再生他的氣了。”
“老將軍,我那天是一時懵住了,呂蒙射了我一箭,您不知道吧?”我撇嘴道。
程普嘆氣:“我知道了。許群是自殺的,軍士將他押到軍營後,他得知了我們利用他的目的,假意答應配合我們,卻趁看守軍士不留意,搶了其中一人的佩刀自盡了。另外,你還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