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定廣站,丹霄凌穆愉幫忙提著大箱子,把老夫妻二人送上去他們老家鄉里的大巴車,才拉著手在定廣市裡閒逛起來。 丹霄感受到的那絲奇怪的靈力夾雜著信仰之力、神力, 可信仰之力極為不穩定,隨時要從神力和靈力中剝離出來一般。秦嶺作為崑崙的陪都, 曾經也是神與妖的樂園。只是滄海桑田世事變遷, 秦嶺一帶作為華夏人類的兵家必爭之地, 經歷過許多的重要戰爭,龍脈遭到破壞, 靈氣散逸,秦嶺深處或許還有妖苦苦支撐不願離開, 但神早已沒有了。百年前的那場人類大戰結束後,丹霄就帶著饕餮它們來過秦嶺,雖然知道通往崑崙的大門已經消失,可他們依舊想試一試。那時, 他們並沒有在秦嶺一帶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神力。百年過去, 秦嶺卻重現神力,這不得不讓丹霄重視並警惕。他還記得從邪修那兒找到的小冊子,其上所說的成神的捷徑。那絲奇怪的靈力一路往西, 速度並不快,還時斷時續,丹霄牽著凌穆愉遠遠綴在靈力後邊兒, 猶如閒庭信步,還時不時停下來買上一些小零食吃。靈力出了定廣市, 一直往廣陵鄉而去,速度快了不少,丹霄便用了障眼法, 遮去自己與老婆的身形,用他神生以來最慢的縮地成寸跟上靈力。到了廣陵鄉,那靈力直奔一戶農家院子,扒著人家後院牆頭,靈力的身形漸漸顯現出來,一頭雪白雪白的綿羊用前蹄搭著牆頭,巴巴的伸頭往裡看。“綿羊妖?!”凌穆愉略吃驚。動物成精需要天時地利以及源源不絕的靈氣,能夠成妖的動物都是同類品種的佼佼者,並且大多都生活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裡,這樣才能夠不被人類打擾,修煉成妖。像綿羊這種經濟物種,毛能穿肉能吃,被人類豢養,很難活到開啟靈智就成了人類的一件衣服和一盤菜。像他們博物館裡有錦雞妖,但是沒有普通的公雞妖。兔妖皮小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雪兔,可不是一般的白色野兔。所以,乍然看見一隻綿羊妖,也不能怪凌穆愉大驚小怪,實在是太稀有,完全可以列為妖怪中的保護妖。雪白綿羊聽到有人說話,驚得瑟瑟發抖,顫抖著回頭。綿羊妖轉過腦袋,凌穆愉更驚訝了。只見綿羊妖腦袋的正面並不是一張羊臉,而是一張面相憨厚老實的人臉,凌穆愉頓時想到了自家博物館離的饕餮。饕餮也是羊身人臉,不過饕餮的臉可比這張臉酷帥多了。饕餮身上的毛不是綿羊這種綿密短毛,而是非常飄逸的順滑長毛,白中帶著絲絲銀光,被風吹拂,模樣還挺仙——和它的性格完全相反。而且,饕餮的四肢是白色黑條紋的虎爪,爪尖鋒利,一看就非常有殺傷力。管理員低頭看著四條毛茸茸的羊蹄,沉默了一會兒,問丹霄:“這難道是變異饕餮?或者是饕餮的遠親?”丹霄哭笑不得:“饕餮天生地養,世間哪有第二隻。它也沒有遠親。”凌穆愉:“那這隻綿羊……”“這是……”丹霄話沒說完,人臉綿羊就哭唧唧的撲過來,匍匐在他腳邊,用兩隻前蹄抱著他的腿,大哭道:“尊神,尊神,您還在,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我這些年過得好苦哇……嗚嗚嗚……”凌穆愉:“……”為什麼會有種自己老婆被佔便宜的感覺?“行了,起來,別哭了。”丹霄動了動腿,“說說你身上這奇怪的信仰之力是怎麼回事兒。”人臉綿羊站起來,用蹄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凌穆愉眼尖的瞅見它蹄子上的短毛都溼了,這究竟是哭得有多激動。“尊神……”人臉綿羊站好,才看到一臉一言難盡表情的凌穆愉,憨憨的臉上一派震驚,“……這人類是?”“東君。我老婆。”丹霄握住凌穆愉的手。人臉綿羊更震驚了:“……可是,東君不是長這樣兒的呀!東君比這人類要高要好看!”凌穆愉:“……”哼!不知饕餮吃不吃烤全人臉綿羊!!!丹霄無奈,安撫的捏捏凌穆愉的手,解釋道:“這是陪都崑崙之丘的山神,名喚翼望,曾被陸吾打掉雙角,所以不太聰明。”“所以它是一隻公綿羊?”凌穆愉驚訝,“我看它沒角,還以為是母綿羊呢。”人面羊身的山神翼望忿忿說:“我不是綿羊。”凌穆愉:“哦。”不看臉,不就是一隻綿羊。還是一隻母綿羊。翼望強調:“我是山神,不是綿羊。”“知道了,說說你怎麼回事兒吧。”丹霄強行轉換話題。山神不是妖,但是比起各位正神來,又低了幾等,空有神的名頭,實力還比不上一些知名大妖。翼望是崇吾山到翼望山這一帶的山神,它管理的山中有著名的不周山、槐江山、崑崙之丘、西王母居住的玉山和白帝居住的長留山,也算是看守陪都的神之一。山神因人類祭祀而生,靠著人類的信仰之力才能獲得神力,在人類越來越少祭祀山神之後,山神們都一一隕落消失。翼望因是看守陪都的山神,比其他山神要稍稍好上一些,卻也因為沒了祭祀而沉睡。它在兩千多年前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