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接下來的更厲害了。”
陸霞籠著袖子看看天,聲音淡定而悠遠地傳到我耳邊:“加油,只剩下一發了,此雷一出,必定是震古爍今,驚天動地,鄙人今日能欣賞到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景,哪怕沾上點菸灰也是值得的。”
我出了一口氣。不用賭上我的老命,最後一發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我望天,望天,再望天,哪怕脖子稍微有些酸,也不想錯過這史上最強大天雷的預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等了這麼久一點動靜也沒有?突然,天邊一角亮起一團金燦燦的火花,我凝神望去,一發虛弱得像是喝醉了酒的胖子的天雷正蹣跚地飄悠下來。啞炮!
我激動地戳戳陸清羽的胳膊,指給他看:“看,最後一發!留給你的!”然後迅速跳到一邊,給他留出空地。
陸清羽臉色發青地瞪著我,張開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趕緊扶住他的身子,啞炮飄過來,碰到他身周的空氣,被護身結界彈了出去,不甘地在空中湮滅了。
陸清羽也不知是受傷太重還是太生我的氣,兩眼一閉就撒手厥了過去。我嘆一口氣,撿起他落在地上的劍,彈掉灰收起,又把他扛在肩上。
陸霞挺淡定地站在遠處,我走近他才發現,相比我和陸清羽二人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他仍然很好地保持著神仙飄逸無塵俊美脫俗的外表。他抱著拂塵,似乎還帶著微微的笑意說道:“不錯不錯,你運氣十分不錯,本來我都做好準備跑路,看你們兩個齊齊回爐重造了,沒想到臨到最後一發火力沒了。能將整個天庭的火力用完,清羽這天劫遭的也算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了。現在天上估計正亂成一鍋粥,東邊又有魔族入侵,於是你私自幫人擋天劫的帳一時半會應該也沒人能給你算,現在該怎樣,你自己看著辦吧。誒——對了,清羽被天雷震到,胸腹和內臟都應該受了重傷,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姿勢把他扛在肩上。”
我“哦”了一聲,把陸清羽換了個姿勢攔腰抱在懷裡,只是這樣我兩手都被佔了,不方便些。轉眼看見,陸霞已經踏上一朵雲,轉身就要走,我趕緊叫住他問:“你要去哪裡?”
“去哪裡?”他斜斜看了我一眼。“當然是回去插科打諢,就說師弟被魔族擄走了,向師尊編個理由回報。你總不至於要跟著去吧?”
我大驚。“那那那陸清羽要怎麼辦?”他還昏著,不省人事。
陸霞眼角往躺在我懷中奄奄一息的陸清羽那掃了一掃,拂塵尾微微晃了晃。“問我做什麼?你自己惹出的事,難道不該你自己負責任?”
我,我,我欲哭無淚。難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變成錯了?我如何負責啊,陸清羽這小子醒來第一件事肯定是無視我的辛苦和幫忙,反而喊打喊殺的,他那德性,唉,我看穿了,就跟我當年的廉貞星君沒什麼兩樣,我對這種人最犯憷。陸霞是我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我騰出一隻手,死死抓出他的袍角:“你不能走,你要走了,我怎麼知道該把他怎麼辦?”
三十二
我騰出一隻手,死死抓住陸霞的袍角:“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陸霞用力扯了扯袖子,可惜分毫扯不動。他惱了:“那你說我堂堂一個仙和一個魔族混在一起,我該怎麼辦?”
我怔怔放開他的衣袍,他一把抽回去,還拿拂塵撣了兩撣。
原來是這樣,原來就連陸霞也嫌棄我了。我曾以為陸霞是天上地下唯一理解我之人,我也曾以為幾百年之後我總算又有了一名可以傾心交託之物件,卻原來這一切又只是個泡影。一切都仿似的重以往現,不管我披著人殼子時和我怎樣好,一旦現出魔族的身份就會被討嫌,難道我這副樣子真有那麼討人厭麼?
我想起那時在滄海葛蘭面前他說的那幾句話,若不是那幾句話我不會下定決心跟葛蘭回魔界,亦不會放開封印。那時他口口聲聲說要和我“一同”盡力,卻原來也是哄我的麼。
那時我還以為已經找到了,其實並沒有。到頭來,當時能豁出命去護著凡人秦又的陸清羽只罵我是妖魔孽障,就連他也翻臉不認人,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有一句話,我怎麼也想問清楚。我問陸霞:“我現在這副樣子,是不是和以前差很多?是不是很惹人嫌?”
陸霞身子僵在半空。“噯……差很多是自然的,惹人嫌是自然的,變化太大看不習慣……也是當然的。”
果然如此。就連他也只是個以貌取人,以出身取人的傢伙。我轉過身提腳離開,背對著他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