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她想多了吧?思緒轉了一圈,方瑋決定置之不理。
“我說,我不驗DNA,我只答應去看他,而且,我有條件。”說到這裡,方瑋開始心虛。
條件?“登”——弦又斷了一根。言澍挑眉,再朝她走近一些,唇畔的笑意更加濃郁。“然後?”
“我……我……”方瑋低下頭,明明已在腦海轉過數回的說詞,此時卻堵在喉頭。她深吸口氣,眼一閉,將最直接的要求一股腦兒說出:“我要錢,給我錢我才去看他!”這是敲詐,是勒索!她的眉心因罪惡感整個擰起。
“多少?”言澍輕道,黑眸變得冷冽。五十萬?一百萬?他不知該為她的貪婪憤怒,還是該為她的短視近利感到可笑。若身分確定,上億財產就擺在眼前,她根本不需要在這裡小家子氣地喊著價碼。
“唔……”方瑋低下頭,那個數字讓她開不了口。“……五萬。”只是去見個面就要求五萬元,她這種行為應該會讓人唾棄吧?
出乎意料的金額讓言澍感到詫異。“一次五萬?”
方瑋瞪大眼。“當然不是!”見一次面就要五萬,搶劫也沒這麼好賺吧!
“你知不知道,一日一確定你是他孫女,你得到的會比五萬多很多?”他知道他這樣像在提醒她手上握有所有的籌碼,但他忍不住,她就算要分次剝削也該算過利益得失吧?!
“我知道。”方瑋低道。就因為這樣,讓她昨晚天人交戰好久。若有了那些錢,她就不需再為醫藥費和卡債煩惱,但她和爺的關係勢必也會因此崩毀。拿錢、見面,她依然姓方,這是她所能想到最兩全其美的方式。
言澍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掠過,他發現,思緒敏銳的他竟猜不透她的想法。
若是擔心她和石宸寰並無血緣關係,她大可談個豐厚的價碼才答應驗血,至少就算美夢破滅,她也海撈一筆。結果她卻只肯答應見面,還小鼻子小眼睛地要了五萬,雖然幫僱主省錢是好事,但這價碼還真有點玷辱了石宸寰和他。
她是太笨,或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抑或是她以為只要見到石宸寰,就可以任她予取予求?言澍一邊思忖,一邊從公事包拿出支票簿,抽出鋼筆,彎身在茶几上迅速填上金額。
“五萬元現金支票,到銀行櫃檯即可兌現。”他撕下支票,遞到她面前。
這樣就到手了?方瑋有點不可置信,伸手去拿,卻在即將碰觸到的前一刻,支票被他突然抽回。
“但,我也有條件。”言澍微笑地看著她。
幹麼這樣要她?覺得自己剛剛的動作像貪心不已,方瑋微紅了臉,惱怒地瞪著他。“什麼條件?”
“每次你和石宸寰見面時,我都必須在場,而且你和他可能有血緣關係這點,未經證實,我不許你透露。”笑容斂起,俊眸裡的冷凜讓人不寒而慄。
被他的氣勢震懾住,愣了下,方瑋回過神來,不悅的情緒洶湧直冒。靠!這些話是她想說的好不好!
“我求之不得哩!”水眸因怒火變得晶燦,方瑋雙手環胸嗤哼。“等一下,我的條件也還沒說完。”
還有?言澍好不容易鬆緩的情緒又開始旋緊,接近繃斷邊緣。
“請說。”忍。忍。忍。
“我很忙,平常只能晚上八點半後過去,而且我不能待太久,最多十分鐘,你也別奢望我會配合演出大團圓的和樂戲碼,我要用什麼態度你都不準過問。”她是真的很忙,去爺那裡至少要八點後才走得開;不想待太久,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接受了石宸寰。因為和他槓上,方瑋故意用又拽又傲的態度說道。
忙?忙血拼嗎?登、登、登!弦全數繃斷,言澍沉下臉,從容斯文的氣質已不復見。
“有沒有搞錯?!”他沒好氣地怒道。“病重的老人體力有多差你曉得嗎?你居然忍心要他撐到八點半後等你過去?就算不當他是你爺爺,至少也該敬老尊賢一下吧!”
“你……”方瑋驚訝地看著他。哪有人變臉變那麼快的?剛剛不是還笑笑的嗎?他現在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就和當時撞到他時那張大哥臉沒有兩樣!
“怎樣?”他咧了個笑,卻是讓人望之生畏。既然每次和她打交道都會被氣到發火,他不介意把私底下的那一面拿來對她,反正車禍那時她早就領教過。“我就直接挑明瞭說吧,你要是想玩什麼花招,勸你還是打消主意,否則後果絕對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玩花招?竟把她說得如此不堪!方瑋心頭火起,下頷不甘示弱地仰得老高。“堂堂大律師怕人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