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站在這裡不要亂跑,我馬上幫你檢視。”中年交警說著轉身走向正在收集物品的交警們身邊,對其中一個耳語幾句,只見那個交警點點頭,將剛剛放進淺灰色挎包裡面的東西重新拿出來逐一檢視。
遠遠觀望的要夢婷緊張地注視著交警的一舉一動,心裡七上八下,矛盾重重。既盼著答案是否定,這一切只是一個巧合。又怕答案是肯定,裡面有媽媽的身份證,出車禍的就是媽媽。
要夢婷之所以要說出身份證的資料,是因為媽媽一向都比較心細,如果從老家趕來這裡,肯定會把身份證帶在身邊。不過,要夢婷依舊抱有一絲僥倖,這僅僅是一個巧合,媽媽還是在老家生氣。
儘管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裡,因為受了應奎所提供的那種香菸的誘惑,要夢婷和媽媽發生決裂,但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怎麼可能會輕易抹殺。血濃於水,潛藏在內心的那份求情無時不刻都在折磨著要夢婷幾近崩潰的神經。多少次清晨黃昏,要夢婷都會不經意地想起媽媽,想對她說聲對不起,奈何已經深陷在對那種香菸的依賴中無法自拔,一次次面對現實而妥協。今天晚上,原本就有些清醒的要夢婷突然發現散落一地的東西酷似媽媽的物品,自然會非常緊張。
很快,中年交警重新回到要夢婷身邊,只用一句話便粉碎了要夢婷心裡抱有的僥倖:“包裡有張身份證,確實是叫錢小紅,小姑娘,你確定你媽媽是在市裡面嗎?”
要夢婷聞言只覺腦子裡“嗡”的一聲,暈乎乎的險些沒有站穩腳跟:果然不是巧合,那些東西真的是媽媽的。
霎那間,要夢婷的心彷彿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挖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司機呢?司機在哪裡?”要夢婷沒有回答中年交警的問話,像瘋了一樣四下張望,撕裂般的吼叫聲再次劃破了黑夜的安靜。
“小姑娘,你冷靜一點,司機已經被帶到事故處理中心接受調查了。”中年男人安慰道,同時抓住要夢婷的雙臂,怕要夢婷情緒再次失控。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交警從旁邊快步走過來,對中年交警神情嚴肅地說道:“付隊長,剛剛醫院打來電話說,傷者已經死亡了……”
這句話徹底打垮要夢婷的意志,交警的話不斷在耳邊盤旋迴響“傷者已經死亡了……”,一遍比一遍微弱,彷彿像在山洞裡面迴響。
媽媽!要夢婷在心裡吶喊了一句,頭重腳輕,眼前一黑,雙膝發軟,猛然癱倒在中年交警的懷裡,失去了知覺。
前面說過,遊局長從那個人家裡出來趕往市局的時間,正好和要夢婷坐上計程車時的時間相吻合。雖然遊局長沒有遇上像要夢婷這般觸目驚心的意外,卻也沒有趕到市局。
從那個人家裡出來以後,遊局長擔心單思華的溫飽問題是否有著落,便想著去市局的羈押室看看情況。走了一小段路,遊局長又有些猶豫,像他這樣的身份,如果去看望一個在押人員,會不會有點不妥?
那個人還特別提醒說,單思華得罪了什麼神秘的組織,如果在沒有弄清楚狀況就貿然前去探視單思華,只會給暗中整治單思華的人留下把柄。萬一暗中那股神秘組織正好是他的對頭,不就落進了別人的圈套。到時候不但救不了單思華,說不定還得丟了工作,把他也搭進去。
不行,不能直接去看單思華,必須得重新叫一個人去探視。
該找什麼人去探視呢?
遊局長稍作沉思,靈機一動,對,就叫這個人去,還差一點把他忘記了。
拿定主意,遊局長當即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準備叫另外一個人去探視單思華,從而改變了要親自去市局探視單思華的行程。
這個時間,正是要夢婷暈倒在中年交警懷裡的時間,亦是應奎急匆匆趕往市局的時間。
交待完三娃處理好機房裡面的秘密儀器,送走了負責替鍾哥賣貨的刀疤臉,應奎隻身趕往市局羈押室,準備狠狠教訓一頓單思華,出出這幾天來所受的窩囊氣。
早在裡面的時候,應奎就對單思華咬傷他手掌的行為懷恨在心,同時也有些畏懼單思華潛藏的暴戾氣息。廣場邊和單思華狹路相逢,應奎有些猝不及防,本想仗著人多把單思華打趴,不料單思華只用眨眼的功夫,就打趴一個小弟,令應奎刮目相看,又怕在自己小弟面前出醜,不敢和單思華硬碰。
以前在裡面的時候,雖然欺負過單思華,但單思華爆發出的暴戾就像是一頭狼,不得不讓應奎產生畏懼。應奎非常清楚自己的底細,更明白和單思華硬碰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