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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麼呢,只比陌生人多打過一次照面。切,你騙鬼呢!可可白了我一眼說,那天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只是打過一次照面那麼簡單。那雙桃花眼看誰都會讓人覺得不簡單吧。我不以為意地說。正說著手機響了,我按下接聽鍵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說,雲喜,我是宮嶼。宮嶼?啊……你好,有什麼事嗎?疑問句才出口,可可就以母豹子的敏銳速度嗖的一聲豎起耳朵貼了過來。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旁邊的可可也一起來,人多熱鬧些。我這才意識到他似乎看得見我們,四下環顧後,我把視線移到巨大的玻璃窗外,果然就看見宮嶼筆直地站在樓梯扶手旁,朝我們揮手。正猶豫著,可可已經露出極亢奮的表情,抓起包包扯著我走了出去。這一天的陽光很好,暖暖地照耀著這個城市。原來宮嶼已經和我們公司簽訂了出版合約,老闆特地空出三樓的空間,給他當私人畫室。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宮嶼慵懶地卷著面前的義大利麵笑著說。可可倒吸了一口氣,揮舞著叉子抗議,喂喂喂,宮嶼,你笑成這樣子是什麼意思啊,小心我告你蓄意勾引哦!宮嶼依舊笑容可掬地說,榮幸之至。可可嘆氣,唉,生不逢時啊!我男朋友要是有你一半的萌,我也死而無憾了!我被可可誇張的語氣逗得大笑,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宮嶼的臉龐和神情還真是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小動物啊,就是那種毛茸茸的、眼神溫良的小動物。那頓飯吃得很盡興,人生在世吃一頓如意飯也是一種難得,所以和宮嶼熟悉起來,彷彿就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宮嶼每天中午都會慢條斯理地,從三樓的樓梯一節一節地走下來,穿一件不是白色就是黑色的上衣??這導致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他是一個色盲,而他的人生就是一個色盲變成大畫家的勵志故事??然後,走到我的辦公桌前,語氣溫和地問我,中午想吃什麼?我一直把它當做一個疑問句,而不是一種委婉的邀請來回答,中午啊,想吃樓下的麻辣燙!在接連吃了一個星期的麻辣燙之後,宮嶼的臉徹底變綠了,是真的很綠的那種綠。對此我挺不以為然,你不愛吃麻辣燙就說嘛,幹嗎擺一張綠色的臭臉給我看。直到那天下午,宮嶼因為連續腹瀉暈倒在畫室裡,我才明白他臉綠的真正原因。因為這件事我差點被可可戳穿了腦門,她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教訓我,你說說你,啊?阮雲喜同志,人家好歹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那腸胃的構造能和你這個粗人的腸胃一樣嗎!你倒好,差點用麻辣燙把人給謀殺了!我辯解,我既沒有求他吃,也沒有強迫他……可可用一種看豬頭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吼道,你不知道男人為愛是可以含笑飲砒霜的嗎!你太過分了阮雲喜,仗著人家喜歡你就用麻辣燙玩他的命!她這一吼,鏗鏘文藝,氣壯山河。下班的時候,宮嶼喜歡我的事,已經在全公司廣為流傳、家喻戶曉了。所以說,緋聞的力量是可恥的。作為差點用七碗麻辣燙謀殺了公司頭牌畫手的兇手,我帶著深深的自責和愧疚之心,決定去醫院看看宮嶼。當我拎著果籃走進醫院的時候,醫院的走廊裡靜悄悄的,清淡地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從小我就特別喜歡聞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莊重而嚴肅,是生命的降生和彌散時特有的味道。我記得初二那年的一堂作文課,題目是“我最喜歡的味道”。大部分同學在老師的提點下,很快地寫出“母愛的味道”“家的味道”等煽情而又感人的內容,只有我一個人寫了“最喜歡兌了水的消毒水的味道”。好變態啊,阮雲喜,你怎麼會喜歡消毒水味?喂,我說,你該不會是吸血鬼吧?哈哈哈。在整個班級並無惡意的嘲笑聲裡,我忽然發覺自己心裡的那頭小怪獸其實一直都沒有死,儘管我費盡力氣將它打壓在心房最黑暗最靜謐的地方,但是沒有用,它時常會冒出一對尖尖的耳朵,或是充滿危險訊號的尾巴。它一直藏在我的心裡,隨時準備好張牙舞爪地衝出來。只有阮雲賀,也只有他,才會在我試圖撕爛作文字的時候,一本正經地揉著我的頭髮告訴我,很特別啊,消毒水的味道讓你這麼寫出來好像還真的很好聞!很特別啊。當我被心裡的那頭小怪獸折磨得煩躁不安的時候,這四個字險些催出我的眼淚。那隻張牙舞爪的小怪獸終於安靜下來,我半信半疑地問他,真的嗎?哥。當然是真的。阮雲賀穿著高中部的白色校服,席地坐在我身邊,聲音溫和地念道,“那種味道就像是無數縷魂魄,溫柔地瀰漫在各個角落”,雲喜你還真能寫,不愧是爸爸的女兒,說不定將來可以成為像爸爸一樣出色的作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漆黑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光芒。我從不知道原來有一個哥哥,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他馴服了我內心的小怪獸,他像是一束寧靜柔軟的光芒,在寒風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