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房紫廉腳下輕輕一點,身子直飛了出去。那人見他動身,點點頭當先朝南而去,兩個人踏著月色頃刻間蹤影全無。
兩人一走,客棧登時亂了套,眾多客商紛紛提著行李奔到前院退房,有些心急的連定金也不要了,直接奪門而出。房紫廉最後那句話說的很明白,那白衣人很有可能會殺人滅口,此時還不逃命更待何時?
雖說顏家乃四大世家之一,實力雄厚,可是這醉月樓裡並沒有什麼高手坐鎮。再說了,那白衣人擺明是個修真者,萬一發起狠來誰能抵擋得住?命沒了說什麼都是空談,就算事後顏家出面討回公道,撫卹傷亡,又有什麼用?
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客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唯獨剩下一個顧東籬。他不願離去,也沒有去想那麼多後果,之所以留下來只是為了等房紫廉回來。他和房紫廉以音律相識,雖只有短短几天的時間,卻已生出了一分情誼,加上他天生恩怨分明的性子,說什麼也要等上一等。他並非看不出潛在的危險,心中也未嘗沒有懼意,不過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後傳來訊息,房紫廉喪命於千旗港以南四十里外的明月崗!
第四章 合圍
“房大哥死了?”驟聞噩耗,顧東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千旗港一下子緊張起來的氣氛,使他不再有半點懷疑。
滿街突然增加的兵士,以及昊天國麾下修真者的大量出現,還有私底下流傳的各種謠言,無不昭示著房紫廉的身份。直到此刻顧東籬才知道,房紫廉不僅僅出自房家,而且還是房家這一代子弟當中事實上的嫡長子。就算是鄉間普通士紳宗族,嫡長子的身份都是尊貴無比,更何況是傳承了幾近千年的世家大族?
實際上房紫廉排行第三,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不過一個幼年早夭,一個在三年前暴病身亡,他便成了事實上的嫡長子。雖說房家的繼承人公認為是驚才絕豔的房七少爺,而房紫廉又不大管事,在族中向來沉默寡言,但他卻是房家最為外界矚目的人物之一。這麼一個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忽然殞命於千旗港,所帶來的震動以及震盪,可謂是深遠之極。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醉月樓並沒有將那晚發生的事情宣揚出去,而是沒事一般不動聲色,甚至於在顧東籬離開之時,都沒有流露出一丁半點的特別之處,彷彿走的是一個毫不相干的局外人。更令人詫異的是,那晚住在醉月樓的百八十號人,居然也沒一個胡言亂語的,真不知是顏家的手段高明,還是源於對修真者的畏懼。
顧東籬對世家大族間的恩怨一無所知,也不想去了解,他只知道,自己剛剛結識的一位朋友逝去,無論如何都該去送他最後一程。於是向店夥計問明位置,揹著包袱獨自一人出城朝南而行,在夜幕降臨之際趕到明月崗。
按照當地人的說法,明月崗本是一個小松崗,由於地形特殊視野開闊,成了賞月的好地方,故而得名如此。可是眼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狼藉,山崗被生生削平,泥沙混雜,到處都是散落零亂的松枝。尤為怪異的是,山崗北側居然有一道五六丈高的石牆,與四周環境格格不入,而牆體被擊穿了好幾個大洞,大半都已坍塌碎裂。
“這就是修真者交手後的景象?果然觸目驚心,若是房大哥和那白衣人在醉月樓打起來,我們這些個普通人多半難以倖免。”看到眼前的情景,顧東籬隱隱猜到房紫廉跟那白衣人來此的原因,想必除了那個叫“阿柔”的女子之外,恐怕還有一層顧慮,就是怕殃及無辜。這麼一想,心中愈發難過。
“房大哥,我沒有本事幫你報仇,只能吹幾首曲子給你送行,唉!”長嘆了一聲,顧東籬取出古蒼九節簫,對著殘破的明月崗嗚嗚吹奏起來。簫聲婉轉悲涼,正是房紫廉最喜愛的那首《泛懷引》。
“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比三哥更精通這首曲子!”一曲終了,一個身影不知何時出現,伸手一抓便隔空將古蒼九節簫奪了過去,看著顧東籬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支洞簫?”此人年紀約莫三十歲左右,身形碩長器宇軒昂,一身銀色錦服在月光下宛如臨風玉樹,就這麼隨意一站,便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折的風采。
“我叫顧東籬,這支洞簫是房大哥送給我的!”被人硬生生搶走洞簫,顧東籬頗有些惱怒,只是看來人模樣和房紫廉有幾分相似,忍著怒氣反問道:“你又是誰?”
“你姓顧,莫非是顧家子弟?”那人不答,繼續問道。
“我不是顧家的人,快把洞簫還我!”顧東籬手一伸,看著那人。
“這支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