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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行吧。”
&esp;&esp;沒說直接說不能,那就是可以,庭霖毫不猶豫地轉動骨戒,大約十秒後,亡靈塔納託斯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esp;&esp;骨戒呈現出的是一個僅有庭霖能見的虛影,塔納託斯斜倚門框,因距離過遠而半透明的身體甚至擋不住陽光,抱臂挑眉向庭霖挑眉一笑。
&esp;&esp;庭霖半坐在浴缸上,右手撐在邊緣,任由海衛雙臂環住了自己的腰,慢吞吞地梳理著人魚被自己揉得亂糟糟的銀白長髮,一言不發,等著塔納託斯的解釋。
&esp;&esp;但半分鐘過去了,塔納託斯愣是沒說一句有用的。
&esp;&esp;身形高大的亡靈緩步走近,帶著第一序列特有的陰冷撩起庭霖耳後一縷墨髮,然後一口咬在了雪白的側頸上。
&esp;&esp;庭霖直覺得周身一涼,彷彿被人整個攬在了懷裡,下一秒,塔納託斯低沉微啞的聲音在耳邊呢喃:“當初,赫爾墨斯要幫你扎發的時候,你死活不肯,為什麼現在到了海衛,你就肯幫他梳髮了?”
&esp;&esp;庭霖不是很想聽這些廢話,只想知道神像和菲埃勒斯說了什麼,肩膀與脊背微微顫抖,掙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地扯了一下海衛的頭髮,示意他們早點步入正題。
&esp;&esp;但原本乖巧坐在浴缸裡的人魚頓時不樂意了,已經恢復了的魚尾一甩,帶起一連串的水珠:“庭霖同學,塔納託斯很忙的,要不你別理他了,我們去做點別的事吧。”
&esp;&esp;庭霖敲了一記人魚的額頭:“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esp;&esp;不出意外,菲埃勒斯這幾塊靈魂碎片中屬海衛年紀最小,如果把幾人看作拜在同一個師父門下的弟子的話,那海衛妥妥的是排行最小的小師弟,庭霖從未把他當成過同齡人,於是稍微提醒一下,讓他別打擾正事。
&esp;&esp;但年紀大到自己都不一定能數清的塔納託斯也十分不靠譜,戀戀不捨地鬆開庭霖,避開飛濺而來的溫水,換了個方向又貼上來,“別聽他的,我最近是有些忙,但沒忙到連庭霖同學都沒時間見的程度。”
&esp;&esp;庭霖板著臉拍開塔納託斯試圖往他衣服裡摸的手:“我發燒剛好,你別折騰我。”
&esp;&esp;浴室內,一亡靈一人魚各自說著一些與庭霖心中所念內容風牛馬不相及的廢話,面對著庭霖愈發冰冷的臉也絲毫不洩氣,乍有單方面聊個幾個小時的架勢,聽得庭霖的心越來越冷。
&esp;&esp;不是因為他和菲埃勒斯沒有對上暗號,而且因為海衛與塔納託斯不尋常舉動背後透露出的資訊。
&esp;&esp;他們兩人談天說地,但卻緘口不提菲埃勒斯在神界遇見了什麼,這隻說明一個問題——現在,有人,或者說有神在看著他們。
&esp;&esp;骨戒召出的虛影屬於亡靈【幻影】的一種技能,只有骨戒的主人才能看見,但現在,祂也能看見。
&esp;&esp;要麼是祂的實力遠超塔納託斯,要麼,祂與亡靈序列有些尚且不為人知的關係。
&esp;&esp;庭霖細細數算了一下近幾天發生的種種瑣事,至今有三件尚且存疑:一,弗里曼為何要殺瑪麗;二,弗里曼為何會在睡夢中把自己殺瑪麗的事給說出來;三,亞科斯學院的教堂為何會無緣無故地起火。
&esp;&esp;尤其是後兩者。
&esp;&esp;當時,由於探視弗里曼的人中有塔納託斯安插進來的亡靈,弗里曼又恰好是在他們探望的時候說夢話的,所以當時庭霖以為這事是塔納託斯,或者受到塔納託斯授意的亡靈做的,弗里曼的不打自招、著火的教堂,再加上精靈族的施壓,讓一手遮天的加菲爾德副校長不得不把他放出來。
&esp;&esp;但細想之下,這種過分拙劣倉促的手段不像塔納託斯所為。
&esp;&esp;讓弗里曼靠說夢話承認自己的過錯太離譜,教堂著火雖然會讓庭霖無論洗清嫌疑與否,都能離開教堂,但庭霖也是被關在地下燻了近兩小時的煙才被放出來的,更何況塔納託斯剛說過不願庭霖太早出來。
&esp;&esp;如果這兩件事都不是塔納託斯干的話,那隻能說明,亞科斯學院有神像的信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