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身材瘦削,相貌冷峻的中年人,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推斷,至少是煉空境初入以上的大能者,以氣質形象而論,倒也足可以令不少口味獨特的閨中少女著迷,可惜那一雙眼睛裡顯露出來的貪婪與猙獰,卻把他的整個形象破壞無疑。第一眼看去,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頭貪吃而危險的怪獸,把遇到的一切都當做了美味而加以吞食,卻全然不顧自己究竟能不能消化得了。
“你的真氣是我的,你的力量是我的,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是我的。!”凌雲客怪笑著,看著自己的觸手接觸到雷烈的身體,心底裡油然而起一股穩操勝券之感,之前對於對手的忌憚早已無影無蹤。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觸手的威力,這些觸手並非功法所化,而是與他同為一體的某種半生命體,只要被這些擁有可怕力量的觸手接觸到,不管是破空境還是煉空境,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吸乾體內所有的能量,絕對無人能夠逃脫,這一次也絕不會例外。
“很好,你終於肯現身了,”心神受到重創,又被對手的突襲擊中,出乎對方的預料,到了這一步,雷烈居然還笑得出來,而且笑得相當的得意,活像看到獵物踏入陷阱的獵人:“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下去,不敢出來呢。”他淡淡地說道,隨後輕輕叫出了一個詞:“影界!”
第四百九十五章影界,凌雲客(下)
“界”字出口的同時,凌雲客突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不等他做出應對,身邊的環境陡然一變,已經從浩瀚星空來到了某處封閉的空間。
一輪血日高高懸掛,大地上血流漂杵,屍橫遍野,到處都散發著一股古樸,蒼涼,肅殺而又慘烈的韻味……這處空間,赫然是一處古老的戰場。幾乎在到達這戰場的同時,那些位於屍山血海中間的一杆杆殘破無比,卻依舊挺立的戰旗頓時吸引了凌雲客的注意力,這些戰旗已然被鮮血浸透,顏色如血又如火,寥落地散處在偌大的戰場上,卻宛如畫龍點睛。血日之下,戰場之上,朔風獵獵,戰旗迎風招展,一種無形的壓力隨之襲向凌雲客心頭。
和這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戰場相比,同樣讓凌雲客心驚的還有對手的反應——他那無往不利的觸手,這一次居然連半點作用也沒起,雖然依舊纏繞著對方的身體,卻彷彿死蛇般毫無力道。不,不光是無力,他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這些觸手在恐懼,那種如同平頭百姓見到君王,麋鹿遇到虎狼的感覺,甚至連他也受到的侵染,一種隱隱的畏懼感讓他只想就此轉身逃走,逃得離對手越遠越好。
“你早就知道我在附近?”凌雲客嘶聲問道,渾然未曾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居然帶上了一絲顫抖:“這絕不可能,除非你是碎空境,否則休想識破我的遁形之術。”
他在起源星域是地地道道的散修,能夠走到今天,一是靠著那些觸手吞噬他人力量為己所用,第二就是靠著這遁形之術躲過對手的搜尋和追殺,一向對這門功夫極有信心,說什麼也不相信會被一個區區破空境的存在識破。但這絕非他此時提問的主要目的,就在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同時,不等雷烈回答,凌雲客的身形已然化作一道如真似幻的影子,而後就那樣消散在雷烈的眼前。
當斷則斷,發現情況不對抽身就逃,凌雲客也算是一個有決斷的人,可惜覺悟得太晚了。在這片世界投影——雷烈稱之為影界——之內,雷烈就是主宰,任何被攝入其中的生靈,除非本身的力量能夠壓倒他和影界力量之和,否則休想從其中逃脫。
“你在旁邊窺視了我一個多月,我要是還發現不了,那也不用在宇宙闖蕩了。”雷烈對凌雲客的逃遁恍若未覺,自顧自地回答著後者先前的問題,同時伸手向前方的空中一抓,一陣漣漪過處,凌雲客的身體又一次出現,所在的位置和消失之前竟然是毫無誤差。“吞噬者和人類的混血兒,想不到這個世間居然還有你這樣的生靈存在,你應該還有其他的同族,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另外一股相似卻不屬於你的氣息,說吧,他們現在在哪裡?”
雷烈心志堅忍遠勝鐵石,所推演的影界又是經過多年思考,怎麼可能因為一時的失利而陷入失控?早在凌雲客潛伏在附近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發現其存在,只是以來當時正值推演功法最緊要的關頭,二來卻是在察覺到對手的氣息後,認出了其身份,有心活捉,又考慮到對方遁術高超,如果沒做好最周密的準備,說不定一個大意就會被其逃掉,這才故意設下種種假象。
事實上,早在幾天以前,雷烈就已經完成了對於影界的推演,只是一直在隱瞞真相,此時出其不意施展出來,頓時將對手困在其中。到了這一步,凌雲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