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謝庭遠一路馬不停蹄地逃回來,連口氣都沒喘便跑去找掌門鐵凌報告經過,這時正在同一眾派裡的頭目商議對策,眼見冷七情二人闖進院子,心裡不禁大怒——刀劍雙煞,天狼三怪那樣的高手趁虛而入也就罷了,連這樣不過戰氣境四五層的小角色敢來撒野,黃獅派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拿下,問清楚身後的主使者!”
一聲令下,派裡幾個戰氣境五層的頭目應聲而出,向正在和眾弟子廝殺的冷七情圍了上來,沒等接近,一道幽光好似起自虛無,驟然在空中顯現,而後無聲無息,卻又快到肉眼不可察覺地移動著,在一瞬間掠過幾人的脖頸,下一刻,幾個人的人頭在血箭飈射中沖天而起。直到這時,眾人的耳邊才傳來一聲冷凜的低喝:“殺!”
轅門斬首,七殺刀法第三式。
蕩決刀出手,雷烈終於不再隱藏武功,虎吼一聲,身如浮光掠影,衝入到剛從議事廳出來的眾人中間,刀化晶虹,在人群中時隱時現,每次出現,必定有人命喪刀下,眨眼間連殺七八人。謝庭遠心裡沒底,卻因為已經逃過一次,不得不戴罪立功,怒喝聲中,身劍合一急衝而上,劍光似電耀霆擊,卻留了幾分後手,隨時準備抽招。
“此人的刀法極為可怕,恐怕掌門也未必會是對手,我只要小心撐過幾招,然後就裝作不敵退下……”謝庭遠的算盤只能打到這裡,不等他想完,雷烈的蕩決刀已經攔腰掃過,卻並沒一刀斬斷,而是用刀背將之擊飛,落點正是冷七情的身邊。
“一個!”雷烈大喝著,背對謝庭遠的冷七情突然回身一刀,將真氣渙散,動彈不得的前者攔腰斬為兩段。
“啊……救我!”謝庭遠的慘叫驚心動魄,令在場之人無不毛骨悚然,半截殘軀拖著內臟,滿地翻滾掙扎,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如避瘟疫般遠遠躲開。
“你這該死的混蛋!”鐵凌自恃身份,沒有和門下一樣參與到圍攻中,等到發現不對為時已晚,根本來不及搶救謝庭遠,只能眼睜睜看著本門最後一個戰罡境好手死於非命,心中怒火沖天,身形閃動,瞬息間連出九劍,直奔雷烈的要害而來,快準狠兼備,劍氣森然,居然已經突破到了戰罡境四層。
“又一個!”雷烈對刺來的寶劍視若無睹,大步踏前,長刀化作模糊的光影,不可思議地穿過重重劍影,正中對手右肩,如山的潛力隨之爆發,擊潰了其體內的真氣。
“啊!”慘叫聲中,鐵凌的身體斜斜飛起,落向冷七情身邊,後者毫不猶豫地揮出一刀,黃獅派的掌門頓時屍首分離。
“轟!”樹倒猢猻散,沒了主事者,剩下的黃獅派弟子再也沒有了鬥志,一鬨而散,偌大的院落,轉眼就剩下了雷烈和冷七情兩人。
“感覺怎麼樣?”雷烈收回蕩決刀,走向仍在持刀而立的冷七情,“第一次殺這麼多人,有什麼感受?”
“感覺一點也不好,”冷七情臉色有些發白,半晌才恢復過來,長出一口氣,說道:“殺人的感覺原來是這樣,慘叫,鮮血,殘肢,碎肉,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回想起這些。”
第一百七十一章報應(下)
“江湖廝殺就是這樣,你如今大仇已報,如果適應不了,大可以帶著兒子遠離這種生活。”雷烈緩緩道:“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刀頭舔血的,天機一脈的價值更不是體現在殺人上,你現在退出,沒有人會恥笑你。”
天機隱士一脈,雖然無意功名,常年混跡於江湖,卻並非普通的武人,他們會在別人遇到困難,求到自己時出謀劃策,倚仗學識和智慧賺取報酬,卻從不會直接參與到戰鬥當中。在人們的印象裡,他們是智者,是學者,但絕不應該是殺手。
“我已經踏進來了,就沒打算再退出去。”冷七情的臉仍然有些蒼白,語氣卻堅定之極,“我說過,你幫我報仇,我的命就是你的,天機一脈武功雖然不怎麼樣,卻從來沒有說話不算的人。而且,”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我不想象家師一樣,雖然學究天人,卻沒有自保之力,整天東躲西藏地逃避想要虜獲自己為其賣命的人,更不想像之前一樣,眼睜睜看著妻子父老死於非命,卻無能威力。”
雷烈和他打交道不是一天,深知此人外和內剛,一旦打定了主意,就絕不會輕易更改,聞言也只能苦笑。“路是你自己選的,不過我還要奉勸你一句,武功只是工具,是為人效力的,如果反過來讓自己被其操縱,哪怕武功再高,也只能算是一具傀儡。滅絕刀法雖然霸道,卻邪門得緊,希望你不要迷失在其中才好。”
戰帝留給雷烈的記憶中,除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