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啦。
車尾擦著左右兩側的校車,硬生生從夾縫中擠了出來,最糟的狀況已經發生,現在不是擔心調車聲音會吸引更多死骸的時候。
死骸已經趕來對車尾揮出爪子,嗡…排氣管噴出一串黑煙,車輪在地面留下兩行車胎痕跡,校車如利箭一般開出。
“所有人回到座位!”
陳青河將油門踩到底,控制著校車轉向。
嗡!
引擎聲在耳邊咆哮,眾人視野隨司機老朱擦得鏡亮的擋風玻璃而轉向,車況劇烈顛簸朝著Z字形車道疾馳。
一米,
五米,十米,十五米——
金龍校車直線疾馳,突然有一道人影躥出,他揮舞雙臂擋住去路,嘴裡狂叫停車一類的話,希望校車能夠停下。
這人正是張裕!
“白痴,你在找死!”
陳青河眼眸閃著冷酷,嘴角不自然地上翹,絲毫沒有讓校車放慢速度,彷彿擋在二十步開外的張yù,不過是個批著人皮的石墩子。
嗖!
校車顛簸著直線衝刺,超過幾個正在和車子比拼速度,企圖繞到車門一側的富二代。
“停,停下…”
“讓我上,只要讓我上去,你要多少錢我都讓媽媽給你!!”
“一百萬夠不夠,不夠的話——”
“一千萬,五千萬,還是一個億!!”
“……”
張裕痴狂揮舞雙臂,看到迎面而來校車,內心的希望如石沉大海一般迅速落空,最後耳畔迴響著嗶嗶的車鳴聲,視野就陷入永遠的黑暗。
蓬!
一米五八身高的張裕,整個人猶如被鬥牛頂飛的西班牙鬥牛士,鼻口溢著鮮血,翻滾在cāo場的水泥地,直至撞擊到籃球架才停下。
——安靜。
金龍校車內陷入死寂,陳青河的冷酷眾人首次領略到,難以想象他竟然可以這樣毫不猶豫,無情地碾殺掉一個生命,這種冷酷是車內的溫室花朵,內心浮現此生絕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冷酷嗎?
不…這是在地獄生存的基本要素!
未來的地獄,將在很長時間內都是“人。吃人”的世界,不是單純字面上的人。吃人,而是化身為野獸為了生存權,可以毫不猶豫毀掉陌生人,毀掉一個家庭,強佔他們所有的一切,包括女人、食物、水、藥品等所有必需品。
沒有倫理的束縛,沒有道德制高點的評判!
那是個叢林法則…不,遠比這還要可怕的環境——作為地球唯一高智慧種族的人類,遠不是隻具備狩獵本能的野獸能夠比擬。
陳青河就是這個地獄的倖存者,他遊離在大要塞城市外的聚集地,如忍受飢餓的野獸覓食,直至“那一天”的到來!
他會被全車同學的看法影響嗎?
不,這不可能!
在意別人這種文明社會的觀念,就像一坨野狗最熱愛的人。屎,在他為了一包食鹽遭到同伴背叛的時候,就完成了小腸到肛門的通便過程。
千萬不要瞧不起人。屎,當你餓到靠啃指甲存活的狀態,就算那是一團被風乾,散發令人作嘔惡臭的大便,也能夠把它當作米其林三星廚師親手烹飪的頂級鵝肝風捲殘雲般吞下。
相信我,當你餓到空腹被胃酸折磨的狀態,你已經沒有理智,只要是能夠果腹的東西,都可以迅速塞進嘴裡。
突然!
蓬,蓬。
重物撞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車內注意力集中在陳青河背影的同學,這才發現早沒有李夕雨身影的前車門。
兩道人影跌倒在駕駛座後方!
正是王紂,段壬。
他們緊抓在護欄的雙手,還有手臂淤青的擦傷都在間接說明剛剛發生的狀況。
沒錯。
從開始兩人就沒打算把希望交給加大油門拋下他們的司機,而是逆向朝Z字形的車道跑去,在cāo場入口等待跳車的機會。
一直敞開的前車門正是他們搏命的根據。
“呼——呼。”
大難不死的王紂倆人,還沒從剛剛命懸一線的險狀緩過勁來,若是他們稍有偏差的話,等待就是飛速旋轉的車輪。
那樣,他們脆弱腦袋會像西瓜一般爆炸,最終如被棄的肉骨頭,變聲兩具發熱的無頭屍被蜂擁而至的死骸啃咬乾淨。
“這兩個傢伙…”
陳青河抬頭,透過後視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