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出來，文素的一大使命，就是要暫時安撫李海，讓他以為雙方將偃旗息鼓，不再繼續爭鬥了，而安撫李海最好的籌碼，自然就是李海現在嘴邊的肥肉，萬方集團了。

文素仍舊笑道：“李海，你用不著這麼著急吧？事情總要一步步來，我先得和你商量妥當了，才好安排執行。難不成你認為，我就是拿一個價值幾十億、經營狀況良好的大公司，來討你歡心的？”

哪知道，李海立刻滿臉驚訝地反問過來：“啊，難道不是這樣嗎？我以為我這麼生氣，你們也知道錯了，所以才拿萬方集團來平息我的怒火的呢。素總，原來是我搞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啊。你接著說，接著說。”

文素被噎得差點翻白眼，這小子明顯是趁機擠兌自己！也幸好，文素在面對李海的時候，吃癟都吃習慣了，索性就當不存在，徑自道：“這次事情，說起來也就是萬海平和方超兩個人在搗鬼，說什麼一山不容二虎，想要在之江佔據更多的好處。要是我早點知道，肯定是不會允許他們做這些壞事的。雖然如此，李海，如今方超連命都丟了，可以說事情已然鬧大了，京城圈子裡都在關注這件事，要收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你覺得呢？我是可以做主，把萬方集團給你做補償，那你覺得能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交代？”李海冷笑起來：“先不管需要不需要交代的問題，素總，我先問問，誰跟我要這個交代？憑什麼要我給交代？冤有頭債有主，是誰，為了什麼事情，要我給個交代。這些事情，你似乎都沒說清楚啊，素總，我覺得你需要請個靠譜的法律顧問。”

文素又被噎了一下。她忽然發現，雖然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再加上被李海虐了這麼多次，自我感覺也有點耐受性了，可是事到臨頭面對李海的時候，還是覺得很難承受。這傢伙是不是也晉級了？還是如他所說的，李海真的很生氣？

話說到這個份上，文素再怎樣也要撐下去，否則交涉失敗的話，後面的事情就更難辦了。她硬著頭皮道：“李海，據我們所知，萬海平和方超，雖然是搞了些小動作，不過也就是小動作的範疇，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吧？反倒是方超，連性命都丟了。李海，你應該知道，方超雖然家裡大人都沒了，兄弟姐妹都沒有一個，可是他的生死，還是有不少人關心的——”

“尤其，他還是死得這麼憋屈，這麼不值當，是吧？所以，有些人就覺得，哪怕完全找不到證據，也可以把責任歸結到我頭上，讓我付出代價，做出交代，就因為他們覺得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居高臨下地俯視我，決定我的生死？”李海滿是嘲諷地看著文素，他有點失去耐心了：“素總，如果你來，只是想告訴我這些的話，那麼就請回吧。誰覺得能從我這裡，得到他們想要的交代，那就讓他們來好了，看看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友情提示，方超是個很好的例子。”

文素渾身一抖，打了個寒戰，她竟不敢直視李海的雙眼！此刻的李海，簡直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文素覺得自己彷彿是重溫了小時候，去博物館近距離參觀越王勾踐劍時的感受。那無可比擬，千古不滅的鋒芒畢露，就好像隔著空氣也能傷人一樣！

這活兒，我真的幹不了了！文素差點就想打道回府，她意識到，來之前自己的大哥，所預計的最壞的情況，已經成為了現實。那就是李海決定幹掉方超，這不是個結束，而是個開始，一旦李海發現，唯有使用暴力才是最終最佳的解決方案，他的實力全都釋放出來的話，沒有人敢於直面其鋒！

就連曾經和李海有過宿怨的藍笑洋，也在圈內放言，誰愛動手誰動手，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去，和一個已經殺紅了眼，又能夠空手接子彈的人做對手的——一想到藍笑洋的表情，文素就氣不打一處來，當時說要敲打李海時，最積極的也是藍笑洋，現在縮卵縮得比誰都快！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文素為自己的處境哀嘆了一下，才勉強保持鎮定，道：“李海，如果繼續讓戰爭升級，你應該知道，最終的結果還是對你不利，畢竟你的籌碼是遠遠要少的。真正掌握了權力的人，一旦被逼急了，也會突破規則的界限。到那時，你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爭取個玉石俱焚吧？我覺得，你還是趁這個機會，謀取一個體面的和平為好。”

“體面的和平，意味著我必須對方超的死做出交代？好吧，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直接說吧，你們想要什麼？”李海仍舊是很直接，同時用錢眼盯著文素。

文素被他盯得有點受不了，她覺得李海這種眼神，簡直就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就像是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