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已然僵硬,雙目炯然放光死死盯著楊恆胸口戴著的護身符上道:“真源,這是……”
楊恆愣了愣,在岸邊流轉真氣將身上水珠蒸乾,回答道:“是小夜送我的護身符。”
“小夜?”明燈大師身軀一震,迫不及待道:“你能讓我仔細看看麼?”
楊恆雖覺得奇怪,但也不好意思拒絕,便摘下護身符遞過去。
明燈大師接過來顛來倒去地打量不停,面頰肌肉不自覺地微微抽搐,喃喃自語道:“怎麼會……”
“什麼?”楊恆不由越發疑惑,望著明燈大師道:“大師,你怎麼了?”
明燈大師穩穩心神,呆呆地說道:“這是我的傳家之物,當年作為文定之禮送給了霜兒的孃親……”
楊恆吃驚道:“如此說來,小夜有可能是您的──親生女兒?”
明燈大師唏噓道:“我不知道,不確定……她、她在我身邊朝夕相處了整整七年,我……真沒想到──”
楊恆三下五除二將衣衫穿好,風也似地奔向竹廬,呼喊道:“小夜、小夜──”
小夜正陪楊南泰說話,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忙應道:“阿恆!”
楊恆衝到她的面前,話到嘴邊驀地緊張道:“如果我們搞錯了,她不是明燈大師的女兒,又該如何是好?”
小夜瞧著欲言又止的楊恆,噗哧一笑道:“你怎麼啦,一驚一乍的。”
楊恆摸摸腦袋,問道:“你送給我的那道護身符是從哪兒來的?”
小夜一怔道:“你為何突然問這個?”看了眼楊恆身後手捧著護身符的明燈大師,玉頰微紅道:“聽端木爺爺說過,它一直就戴在我的脖子上,應該是爹孃留給我的信物。”
“小夜!”明燈大師悲喜交集,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呼喚道:“好孩子,好孩子,佛祖垂憐,教我終於找見了你!”
小夜不知所措,閃動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向楊恆,尚不明白明燈大師為何失態。
楊恆看著小夜百感交集,微笑道:“你送我的護身符,原是大師的家傳之物。”
“啊?”小夜一呆,過了片刻她像是醒了過來,“哇”地一聲哭倒在明燈大師的懷中道:“大師,阿恆說的是真的?”
明燈大師的心緒激動難以言語,潸然淚落道:“是真的。苦了你,孩子!”
楊恆默默注視,心道:“我曾答應小夜,要幫她找尋親生父母;也承諾過石姑娘,要替她尋回失散的小妹。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世上竟有這般湊巧的事!總算,一樁心願了卻。相信不久之後,石姑娘、小夜和大師便能父女團聚,盡釋前嫌了吧。”
忽然肩膀一暖,被只大手有力按住。楊恆眨了眨發酸的眼睛,轉過頭來就見楊南泰默默無語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兩人相視良久,一切盡在不言中。
過了會兒,楊恆輕撫小夜的香肩道:“別哭了,這是大喜的事兒。我去買些酒菜回來,咱們好好慶賀一番。”話說完又是一傻,醒悟到此地不比中原,哪裡來的酒肆飯館?要想買東西,只怕要御劍飛上幾千裡才成。
正這時侯遠遠聽到鷓鴣天的嗓門道:“哈哈,小楊恆,你終於回來了!”
楊恆聞聲望去,只見湖那邊來人一大群人。先是鷓鴣天、尹自奇、馬羆勁、赫連兄弟這些老熟人,後頭還有好幾個面孔陌生叫不上名字的滅照宮豪雄,手裡要麼拎酒要麼提盒,敢情缺什麼就來什麼。
尹自奇的頭髮在數日前的大戰中被任長峽削斷,自覺不雅便戴了頂氈帽。瞧著明燈大師和小夜的模樣,有些迷惑道:“你們這是唱的哪出戏?”
小夜急忙拭去眼角淚珠,紅著臉躲到了明燈大師背後。明燈大師心道:“他們多半是來找楊南泰敘舊的,我在此多有不便。”
不防鷓鴣天搶先道:“老嚴,聽說你酒量不錯,咱們今日正好比拼比拼!”
一夥兒人擁進竹廬,在桌邊擠得滿滿當當,將帶來的酒肉菜餚擺放妥當。
楊南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幾個忙活,搖頭道:“挺好的精舍,這下成了酒館。”
鷓鴣天不以為意道:“咱們哥兒幾個早想來了,卻怕打擾你養傷,好不容易忍到今天。方才聽說小楊恆回來了,我和老尹一商量,叫上一幫老兄弟便直奔這兒。一是恭賀你們父子團圓,二來也是借你老弟的一方寶地熱鬧熱鬧。”
楊恆聽到“父子團圓”這幾個字,不由得悄然向楊南泰看去。
楊南泰黑黝黝的臉膛上沉靜逾恆,沒有透露出半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