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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精闢,教我茅塞……那個頓開。不瞞你說,這些日子我心裡也在犯嘀咕。打從祝融峰一戰開始,才一年的工夫,仙林裡出了多少大事?這鍋蓋總算是揭開了。”

楊恆細細思想,面色逐漸起了變化,說道:“我卻覺得自己只是懸浮在驚濤駭浪之中身不由己、隨波逐流的一片飄絮。”

“不要妄自菲薄,阿恆。”明燈大師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的身份,你的實力,註定你絕不會只是一片飄絮。開啟自己的眼界,除了兒女情長之外,這世上還有許多事需要你,也值得你去完成。能把握你命運的,惟有自己。”

楊恆注意到,這是明燈大師第一次用他的俗家姓名而非老尼姑起的法號來稱呼自己。顯然,他是透過這種方式在委婉地告訴自己,除了曾經的雲巖宗俗家弟子之外,自己還有著多重的身份,無疑也意味著更多的責任。

西門望沒有楊恆想得那麼多,道:“楊兄弟,老子也早看出來了,你就是那個該幹大事的人。老天爺把你折騰得死去活來,可終歸沒教你真格地去見閻王爺,那不正是‘天將降……’哎,我說老嚴,降什麼來著的?”

明燈大師笑道:“那句話是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難得你把這句話用對了地方。”

楊恆沒吱聲,他知道明燈大師這席話裡開導與鼓勵兼而有之,著實用心良苦。但想想自己的事情可謂一團糟,莫非是老天爺找錯了人?

他在明燈大師的屋裡又坐了會兒,始終不見石頌霜回來,想她是存心迴避著自己,暗道:“我若坐著不走,反倒像糾纏不清了。”於是乎起身告辭,慢吞吞轉到西廂房探視真禪的傷勢。

兄弟二人小別重逢自有一番歡喜,真禪連比劃帶書寫,說了近日的遭遇。

楊恆微笑相顧,心中溫暖。念及母親的慈愛,養父的關懷,明燈大師的諄諄教誨,還有身邊這許許多多朋友的古道熱腸仗義相助,不由感慨萬千,默默自語道:“楊恆,不管你以前遇到過多少困難,今後還會面臨多少風險,你都要堅持。為了你身邊所有愛你的人,一定要振奮精神,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候他的靈臺忽生感應,起身告辭道:“真禪,你好生休養,我要出去走走。”出了東廂房,他徑自穿過客棧,來到門外。

漆黑的夜色中,楊惟儼一襲寬大的金袍在風裡輕揚,佇立在街對面的簷角下。

“你出來了?”他一語雙關地說道,語音在黑夜裡沉沉地飄蕩,“陪我走一轉兒。”

楊恆沒應聲,默默地隨著楊惟儼高大的身影,漫步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

夜很靜,街道很長,有那麼一陣子他們都沒有說話,像是兩個不相干的路人。

“我找過了宗神秀,卻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楊惟儼忽然開口道:“因為石鳳陽。”

“他是宗神秀的師兄,”楊恆平靜道:“不會坐視天心池滅亡。”

楊惟儼站定腳步,向楊恆伸出手,攤開了掌心,裡面是半塊杯盞的碎片。

楊恆審視半晌,臉上慢慢露出驚詫之色,問道:“是石老爺子的傑作?”

楊惟儼收起杯盞碎片,緩步前行道:“這是神息第四境的造詣,他真正的實力。”

楊恆搖頭道:“我不會幫你對付石老爺子,即使我比你更想殺了宗神秀。”

楊惟儼曬然低笑,徐徐道:“終於在這一點上,我們總算有了共識。”

他頓了頓,說道:“我建議你將銀麵人的事情告訴嚴崇山和石頌霜,他們有權利知道當年是誰在幕後一手操縱了那樁慘案,不是麼?”

楊恆立刻醒悟了楊惟儼的用意,斷然道:“我不能這樣做,也不允許你這麼幹。”

“沒想到老夫還有你這樣一個一心要做聖人的孫子。”楊惟儼唇角逸出一抹諷刺,“只要石鳳陽決心要為宗神秀撐腰,沒人殺得了宗神秀。你可以心安理得地當你的聖人,可你的父親呢,你的母親呢?”

楊恆的手無聲無息地攥起,在三步路後又慢慢地放開,回答道:“我不是什麼聖人,我只做自己該做的事。”

“什麼是該做的,什麼又是不該做的?”楊惟儼的話語咄咄逼人,拷問著楊恆。

楊恆緩緩道:“義之所至,萬死不辭,是為大丈夫有所必為;背信棄義,寧死不從,是為大丈夫有所不為。”

楊惟儼哈哈大笑,毫不顧忌夜深人靜,驚擾了一鎮人的睡夢。楊恆一言不發地望著他的背影,面對楊惟儼毫不加以掩飾的譏笑,面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