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駭然欲退,滿臉的憤怒與驚愕,還有幾分不可自已的傷心失落。
蝶幽兒卻搶在他發怒前,用纖手輕撫他劇烈起伏的胸口,語氣幽怨道:“原諒我,別生氣。我多想能靠在你的胸口上,而不是插入一根奇魔鑑Qī。shū。ωǎng。。但是現在還不行啊──只要他還活著,我們隨時都可能死。”
她的話語像一桶涼水澆落,立時熄滅了殷長空胸中燃燒起來的怒火。
他看著她絕美哀怨的玉容,恍惚間回到了八十多年前。那時的他,只是個在神會宗裡毫不起眼的普通弟子,衝動魯莽,卻志比天高。
是與她的邂逅從此改變了這一切,令他擁有了如今的地位與聲望。更緊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她能夠給予自己所有,同樣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回。
他慢慢冷靜下來,苦澀地說道:“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
楊恆由天心雙木親自相送,退出枯崖秘境回到老君壇三樓的那間屋中。
看到他毫髮無傷地走出來,桐柏雙怪和司馬病三顆懸著心終於放下。
這時候滅照宮的人馬業已退走,天下觀中的喊殺聲逐漸平息。
千秋二老將楊恆送出觀外,三人拱手作別。行在前往留客鎮的路上,西門望迫不及待問道:“楊兄弟,有沒有見著你孃親?”
楊恆爽然若失地點點頭,道:“見到了,但我暫時還無法將她救出來。”
司馬病目光閃動,冷聲道:“是天心雙木在從中作梗?”
西門望道:“俗話說蠟燭不點不亮──回頭咱們毒翻他十個八個天心池的弟子,看宗神秀、盛霸禪敢不敢再扣著楊夫人不放?”
東門顰附和道:“師兄言之有理,這就叫以毒攻毒,十個不夠就二十個,三十個!”
見楊恆不言語,司馬病見狀問道:“楊兄弟,你以為如何?”
楊恆展顏一笑,回答道:“或許我該先去解決了盛霸禪。”
西門望一拍腦門道:“瞧老子這記性,還沒告訴你老嚴今晚約戰盛霸禪的事呢!”
楊恆一驚道:“明燈大師要和盛霸禪決鬥,在什麼地方?”
“在神藏峰,”西門望估摸了下時間,說道:“這會兒怕也該打完了。”便將明燈大師向盛霸禪下戰書,自己和司馬病、東門顰前來探觀的來龍去脈絮絮叨叨說了。
楊恆聞言又是感激又是擔憂,當下加快身速往留客鎮趕去,問道:“小夜也來了?”
“還有真禪那小和尚。”西門望猛提一口真氣想追上楊恆。可他頹然發現自己快,楊恆更快,始終保持著半個身位的距離。若非照顧他們三人的身法速度,恐怕這會兒楊恆早已飛得不見了蹤影。
“她果然沒來。”楊恆不無失落,默默道:“她真的不原諒我,再不會關心我了麼?”
四人快馬加鞭來到留客鎮上的那家小客棧外,司馬病眉宇微聳道:“有人受傷了。”
西門望也不等店小二開門,一個晃身越過圍牆,扯嗓子叫道:“老嚴,你回來了沒?美美,我找見你楊大哥啦!”
他一會兒“楊兄弟”一會兒“楊大哥”把自己跟女兒之間的輩分攪合得一塌糊塗,卻渾不在意,心急火燎地往客房奔去。
剛走進小跨院,西門望的嗓門禁不住戛然一收,卻是瞧見了厲青原。
厲青原面朝院門長身佇立,好似護衛守在明燈大師客房門外。
西門望看了看自己住的正屋,又瞅瞅明燈大師和司馬病夫婦訂下的東西廂房,三間屋子裡都亮著燈,也都有藥草的香氣飄出。他急忙問道:“喂……小厲,出什麼事了?”
“明燈大師、令嬡,還有真禪小師傅和司馬伕人都受了傷,”厲青原的視線掠過西門望,落到了楊恆的臉上,回答道:“我想你們回來得正是時候。”
“什麼?!”西門望大吃一驚,一時也想不明白寶貝閨女兒待在客棧裡好端端的怎會受傷?正要衝進屋裡看個究竟,猛想道:“十有八九老嚴傷得也不輕。老子可不能只顧自家人不講兄弟義氣。”
想到這裡他招呼東門顰道:“師妹,你去照料美美,我要去瞧瞧老嚴。”
這時候西廂房的屋門一開,林婉容走了出來說道:“大哥,你回來了?”
司馬病見愛妻雖然容色萎頓,但並無大礙,心中稍寬,上前搭住她的脈搏。
那邊西門望瞅著滿院的傷員心情大糟,一面叫道:“老嚴,有沒有幹掉盛霸禪那狗孃養的?”一面風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