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有祝融劍派嗎?”西門美人插話道:“可以替補進來,頂掉天心池的缺。”
“往後再不會有仙林四柱了。”明燈大師的語氣有些傷感,悠悠道:“元氣大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散滅,已不復昔日景象。”
“哈,小厲!”西門望叫道:“這下你們魔道各派終於有了出頭之日啦。雖說滅照宮和魔教的死傷也不小,可楊惟儼和南宮北斗還好端端的活著。再加上你老子的樓蘭劍派,一下又回到了百多年前的情形——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厲青原也在?”楊恆的心頭猛震,不由自主地想道:“那頌霜呢,為何聽不見她的聲音?”
他想睜開眼,然而眼皮灌鉛怎麼也打不開,只好繼續聽著眾人的閒談。
厲青原沒有應聲,倒是司馬病道:“可惜教宗神秀逃了,不然也能挖出銀麵人的端底。”
這時楊恆便聽小夜幽幽道:“是啊,咱們找遍了長白山,還是沒尋見端木爺爺。”
楊恆的心頭一暖:“小夜也來了。”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他漸漸記起了昏迷前的情景,他迫不及待地想開口,但身體仍不屬於自己,甚至連一根手指都控制不了。
“他逃不了的。”突然楊恆終於聽到了那個熟稔的聲音,冷冷地在說道:“像宗神秀這樣的蓋世奸雄,又豈能甘於寂寞?”
“頌霜,頌霜……”楊恆在心底裡呼喚道,忽然覺得自己拼盡所有的付出是值得的。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留下宗神秀。
但這才是合理的結果。經過這番生死大戰,楊恆才清楚自己和三魔四聖仍有一段差距,絕非一蹴可就。而是需要不停的歷練,拼命追趕。
他這麼想著,心情不曉得為什麼慢慢鬆弛下來,又昏沉沉地睡去。
◇◇◇◇
翌日午後,屋子裡一片寧靜,空氣中瀰漫著草藥的香氣。和風將溫煦的陽光吹入屋中,也帶來了外面的花草清香和幾聲悅耳動聽的鳥鳴。
小夜獨自一人坐在楊恆的病榻前,低頭在繡著什麼。金色的陽光灑照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形成一道美麗的光弧。
忽然,她停下了手中的針線活,目不轉睛地盯著床榻上沉睡的楊恆,明眸裡有一絲緊張也有一絲欣喜。
慢慢地,卻似無數個百年那麼長,楊恆的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了雙目。
他迷茫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眉宇微微鎖起,似乎在吃力地印證眼前的景象,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阿恆!”小夜放下針線活,俏臉上閃現出驚心動魄的喜悅光采。
楊恆虛弱地向她微微一笑,其實僅僅是嘴角向上牽動了下,但在小夜眼裡這已是世上最溫馨的笑容。
“孃親、明燈大師……其它人呢?”他沙啞的喉嚨發出模糊的聲音,令小夜費了好半天勁兒,才聽明白話語的內容。
“伯母去替你煎藥了,我爹在隔壁屋裡養傷。”小夜歡快地回答道:“西門老爺子一家和真禪出門去打聽訊息,司馬神醫他們又上山找藥去了。”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語音變輕道:“還有我姐姐……她也出去了。”
楊恆胸口一痛,曉得此刻石頌霜的身旁必然有厲青原陪伴,否則小夜的神情絕不會一下子變得這麼不自然。
他勉強笑了笑,道:“辛苦妳了。”
小夜搖首說道:“不,不,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苦……大夥兒也是一樣。其實前幾天姐姐一直都寸步不離地守在客棧裡,直到你傷勢好轉了,她才偶爾出一次門。我猜她是去打聽宗神秀的下落了……”
楊恆點點頭,低聲問道:“你們都知道了?”
小夜的眼圈一紅,垂首道:“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宗神秀便是銀麵人的首領。”
楊恆嘆了口氣,他太清楚宗神秀的實力了。以石頌霜和厲青原的修為,即使能夠找到宗神秀,也絕討不到便宜。好在這位“盜聖”已和自己拼得兩敗俱傷,此際應已遠遁無蹤。
他回憶起自己御劍撞上宗神秀的那一刻匪夷情景——明明半截正氣仙劍已扎入宗神秀的胸口,劍刃卻在高速融化,而他的傷口竟見不到一滴血珠。
他確信宗神秀已經受傷,可如此通天攝地的修為,幾是傳說中的金剛不壞之身。至少在眼下,自己絕無殺死他的可能。
繼而他想到了那道從上空圓洞中飛襲而下的黑影,奈何當時自己神志模糊,根本無法看清那人是誰,於是問道:“小夜,妳曉得是誰幫我將元神收入肉身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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